这天傍晚,王奇发现老五出门了,他拦下一辆的士,向市中心驶去,王奇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离他近百米,老五走进了一家西餐厅,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一会儿,一个女人在他对面坐下,王奇一看,那女人竟然是钱挂花!王奇大吃一惊,又暗暗欣喜。
老五和钱挂花有说有笑地交谈着,钱挂花有时还伸手去拍老五的手,样子很亲密,王奇把佳能相机拿出来,对准焦距后,拍下一百多张照片,直到夜幕降临无法拍照为止。
王奇想:也许老五早就和钱挂花珠胎暗结,钱挂花生的儿子可能是老五的……老五有重大杀人动机!钱挂花可能是幕后操纵者,或者他俩合谋,像钱挂花这样的女人哪里耐得住寂寞?
4、正式立案
王奇来到江一明办公室,把自己对老五的疑点说出来,然后拿出已经冲洗的照片递给江一明,说老五有杀人嫌疑,他希望能与重案组合作,一起打破罗重的落水谜局。
江一明看了王奇的照片后说:“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
“江队,他们那么亲密,明摆着关系非同一般,如果不是钱挂花红杏出墙,怎么会如此亲昵呢?还有一件事,我走访了老五和罗重当晚喝酒的餐馆,这是一间高档的海鲜酒家,他俩要了个小包间,照看他俩的服务员说一直是老五在劝罗重喝酒,好像是庆祝赚了一大笔钱,他们每人竟然喝24瓶250毫升的啤酒,我想这是老五对罗重下套子。”
“老五是罗重的得力马仔,和钱挂花经常相处,而且钱挂花是个举止轻佻的女子,这我已经领教过了,现在罗重死了,她没有靠山,只有老五可以帮他争夺一些财产,罗重一部分放出去的钱是经过老五之手,所以,钱挂花有求于老五,对老五她除了色诱之外,别无办法。至于喝酒的事,肯定是马仔敬老板嘛。”
“我不这么认为,罗重尸骨未寒,钱挂花干吗急着与老五幽会?”
“如果他们是地下情人关系,为什么不直接去老五家幽会?”
“也许江队说的有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一桩谋杀案,因为罗重落水处周边没有任何监控器,是老五精心谋划的地点,他们喝酒的地方离彩虹小区差不多两公里,平时是罗重都是打的或者开车回家,我希望江队能为此立案,我会配合你们调查。钱挂花和梁艳丽也是这样想的。”王奇真诚地望着江一明。
江一明沉思了一会儿说:“老五说过因为他们吃得太饱,要步行消化一下……不过,两公里路确实远了点……王神探,假如我们立案的话,你认为应该从何着手?”
“江队别笑话我,我要是神探还要来求你吗?你才是神探……我认为先传讯老五,试探一下他的反应,只要他心里有鬼,总会露出马脚的。”
“说说你的妙招吧。”江一明觉得王奇说的有点道理。
“我怀疑罗重的儿子是钱挂花和老五生的,如果能让他们做亲子鉴定……”
“不行,我们没这权力,执法为民,我们要为他们着想,即便儿子是老五的,找不到杀人证据也白费力气。”王奇还没说完就被江一明打断了。
“鸟过留影,风过留声,只要他做过,一定会留下什么。”
“道理是不错,可是我们也有找不出证据的时候,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会有死案,警察不是神仙。”
“当然……可不可以给老五测谎?”
“也没什么用,测试的结果不能当作证据……这样吧,你先暗中跟踪老五,我们传唤老五前来询问,也许可以找出破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立案。”
王奇和江一明的手紧握在一起。
第二天,老五被重案组传唤到会议室,因为没有正式立案,没让老五进预审室。
“伍明,罗重落水之前在撒尿,你也在撒尿,这是你说的,请问当时你离罗重多远?”江一明。
“大概两米多吧?”老五个子偏小,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上,神情淡定从容。
“你能确定吗?”
“确定,如果我在罗总身边,他可能不会掉进河里,因为我会迅速做出反应,即使他掉进河里,我也有能力把他救上来。”
“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掉进水里,你没立即跳入水中,反而要脱了衣服和鞋子之后才去救人?”
“江队,内行人都知道冬天衣服多,不脱衣跳入河里,衣服吸水之后,会给施救者带来沉重负担,弄不好会被淹死。”
“可是你那天只穿一件外套一件保暖衣,脱外套还说得过去,脱光下水还是有点勉强吧?毕竟跌入河里的是你衣食父母。”
“人在几分钟之内是淹不死的,我脱衣裤鞋子不需一分钟,我自信有能力救出罗总。”
“可是你自信过头了,罗重在你眼皮底下淹死了,这你怎么说?”
“我从没下过护城河,没想到河底的淤泥那么深,河水非常混浊,我潜入水中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再加上河里没有灯光,只有朦胧的月色,所以我没能救出罗总。”他痛心疾首的样子。
“好吧,我们的谈话至此为止,你可以回去了。”
老五的回答完美无缺,因为当时没有引起江一明的重视,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起意外事故,所以没有勘查现场,不知当时老五是否站在罗重的身边,如果当时对现场进行足迹提取,就可以证明老五站在哪个位置。现在去现场提取足迹已毫无意义,因为罗重的落水处已被几百个足迹所覆盖了。
难道没办法证明老五当时的位置吗?江一明陷入沉思,窗外下雨了,雨水无声地从玻璃墙上缓缓流过,然后消失了……江一明突然灵光一闪:对,老五说过罗重和他同时站在河堤上撒尿,那么,他俩的尿液都会留存在河堤上,因为堤身是85度倾斜的水泥面,虽然已经被雨水冲洗过,但是哪怕被稀释一万倍,也能从中提取出他俩的尿液!
只要提取出俩人的尿液,经过比对,就能证明老五站在什么位置。江一明被这个灵感激动了好一会儿。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大家都说这是个好点子。
天公作美,傍晚雨停了,天空一碧如洗,远山挂着轻纱,如梦如幻,天边出现了一抹彩霞,像燃烧着的希望。
江一明带着吴江和吕莹莹去现场提取老五和罗重的尿液。江一明知道罗重的坠落点,江一明特意用小石头在堤面上划一条痕迹。老五说罗重在他的左下方2米多的地方落水,他们没费多大工夫就在罗重坠落处的河堤上提取出尿液,分析应该是罗重的。
然后他们以坠落点为起点,向右上方搜寻,很快就找出另一种尿液,两种尿液相隔只有50厘米,如果第二种尿液是老五的,那么,老五当时离罗重只有半步之距!
为了证明有没第三或者第四种尿液,他们沿着河堤右上方继续搜寻,不放过每一厘米堤壁,但搜寻到彩虹桥都没发现第三种尿液,老五很可能说谎,只要把提取到的两种尿液和罗重与老五的DNA进行比对,就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周挺和小克去找老五,同老五说明来意,老五很配合,伸出胳膊让小克抽出血样,用于DNA比对,老五没有一丝不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难道他知道重案组迟早会来找他抽血吗?还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俩从老五家出来之后,直接向梁艳丽家奔去,梁艳丽正好在家,她听说他们要罗重的DNA检材,她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检材,周挺说:皮屑、毛发、血液、汗水、唾液等东西都可以。
梁艳丽说罗重所有穿过的用过的东西全部被她扔掉了。她忽然想起了罗重和钱挂花生的儿子,向小克提议抽罗重儿子的血样。小克说那孩子的检材不行,小克知道罗重的儿子可能不是他生的,所以干脆说不行。
梁艳丽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家很大,四房两厅。两个卧室,小克走进罗重的卧室,梁艳丽说这是罗重专用的卧室,极少有人进去。小克走进浴室,地上和浴缸没有毛发,剃须刀、牙刷、毛巾等都一物不剩,小克打开地漏,看见地漏下方粘附着几根毛发,他用镊子把毛发夹起来,看了一会儿,发现其中有两根毛发带有毛囊,他笑了,然后把毛发放进物证袋。
经过比对,从现场提取的两种尿液分别属于罗重和老五的,老五说谎了,他有杀人嫌疑,这让江一明大吃一惊,还好自己对钱挂花和梁艳丽都比较客气,没有把话说绝,否则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他真不知应该如何面对她们……
1号重案组宣布正式为罗重落水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