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依您了。我现在正在拦车,50分钟之后会到观景楼,您快点,不要让我久等哦。”
“放心,严谨守时是我的作风。”丁英说完挂断电话。
丁英下楼,走出小巷,拦下一辆的士,向金山顶上驶去,40分钟之后,他来到了观景楼二楼的咖啡馆,敲开了203包间的门。门开了,罗坚笑吟吟地说:“欢迎丁教授光临,好久没和您聊天,很想花时间聆听您的教诲,可惜杂事太多,愿望总是不能实现,今天可以好好静下来向您学习,您放心,这房间的隔音效果超级好,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罗总客气了,我哪有资格当您老师呀?”丁英看见桌子上插着一把红色康乃馨,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这里的老板不错,有这么新鲜的康乃馨陪我们聊天。”
“是我刚才路过花店时买的,康乃馨代表健康、尊敬、友爱,这也是我对您的祝福……喝什么酒?”罗坚望着丁英问。
“谢谢罗总!这是咖啡馆,不是酒吧,喝咖啡吧,我怕这里没有上好的红酒。”
“有啊,有两万多一瓶拉菲红酒,老板说保证是正宗进口,否则假一赔十,您是品酒大师,是真是假,您应该能甄别出来吧?”
“当然,从色、香、味、包装、浓度各项中我都能甄别出来。”丁英在加州几乎每天都要喝两三杯葡萄酒,这习惯已经保持20多年。
罗坚点点头:“您喜欢喝哪年的拉菲?我不内行,您说吧,我以前都喝茅台或者五粮液。”
“当然是1982的拉菲是最好的,可惜这里没有,即使有我也不喝,那比喝人血还贵,您叫服务员拿两瓶几千元的拉菲吧。”
“不行,我怎么能亏待您呢?叫服务员拿最贵的来,就算我为您饯行。”罗坚执着地说。
丁英没再反对,他望着窗外的长江市,一幢幢高楼在金色晨曦的照耀下,反射出迷人的光芒,城市的后面是层层叠叠的青山,向西延绵而去,消失在目光的极处,几只百灵鸟在附近的老树上唱歌,风铃般清脆悦耳,南风从窗口如潮水般灌进来,送来阵阵莫名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如果此时是在加州多好啊……丁英内心默默感叹。
服务员送来两瓶红酒,她把酒瓶的木塞开启,倒入醒酒器,然后回去拿坚果和点心,不久,服务员端上了一碟开心果;一碟碧根果;一碟鱿鱼丝;一碟卤羊肉片。罗坚示意服务员出去,服务员走了,房间剩下两人,罗坚笑着说:“丁教授,我以为您不敢来呢。”
“为什么不敢来?”丁英假装不知。
“你不怕这是鸿门宴吗?”
“是有点怕,但是我相信您不是项庄,而是项羽,您不会卸磨杀驴,因为这对您没好处,当然,我也留有一手,我把我们的所有谈话都录音录像,上传到电子邮箱上,设置了定时发送,邮件的目的地是市局刑警队,如果我出事,您照样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所以,我就斗胆来了。”丁英也笑着说。
“果然不愧为谋杀大师,我也知道您有防备,但是,您多心了,我干掉您没有任何好处,一是有暴露自己的风险;二是要不回我付给您的佣金。”
“您做得对,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得利的是渔翁。”
丁英认为酒差不多醒了,于是,把红酒倒入两个杯子,杯子的容量是200毫升,丁英只了80毫升的酒,倒好之后,把酒杯递给罗坚问:“罗总不仅是约我出来喝酒这么简单吧?”
“喝酒叙情是最重要的……不过,我想请您留下来当我军师,我每年给您一千万再加20%的干股,凭您的智慧和我的人脉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肯定能成为百亿富翁,挣到钱之后,我们一起去国外买个小岛终老,怎么样?”罗坚恳切地望着他。
“您描绘的前景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是,我必须征求我太太的意见,如果她不同意,我挣再多的钱也毫无意义。”丁英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偶尔低头去闻酒香,动作从容优雅。
罗坚明白丁英是在婉拒他,微微感到失望,但他没表露出来:“那好,我等您太太的好消息……还有一件事:您曾经答应过我,等您把所有任务完成后,把您谋杀另外5个人的方法告诉我,请您现在兑现好吗?”
丁英在思考着,犹豫着,一会儿,他抬头说:“好吧,那我就满足您的好奇心吧。我从头说起。谋杀江渚时,我天天去踩点,知道了江渚的行车路线和时间,同时知道白礼的生意一直在亏本,他急需用钱,我给了他20万元,叫他制造交通事故,交通事故理赔的钱由我出,他同意了。
“之后,我找到了马小理,给他两万元,叫他配合白礼,他非常乐意地答应了。结果江渚死了,而马小理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可能会出卖我,必须把他干掉,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我雇个人跟踪马小理,结果发现他喝完酒之后,要去高坪乡老相好的家中,把钱交给她保管。
“我收到佣人打给我的电话之后,叫他驾驶摩托车把他挤倒,没想到连上天都帮助我,马小理被我的人挤到路边,撞到一辆面包车上,人却飞到了皮卡车上,后来又被皮卡车主埋掉,结局太完美了,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
“您雇佣的人是谁?”罗坚好奇地问。
“这不能告诉您,否则万一您出事,肯定会连累他,我发誓:过绝不泄漏他的秘密,我想帮他申请去美国当我的助手。”
“好吧,我就不问了,您继续说。”
“第三个死者被踩死,关键作用是癌症晚期患者叶强,只要他一死,证据就消失了,我给他30万,让他上电子大厦撤钱,他只撤了10万元,还挣了20万元,他把20万用别人的名字存进银行,留给他老父亲,同时我也给梁咏唐20万,让他配合叶强踩死江水明,干这事主要是要找个好用的棋子,这些棋子不仅要完成任务,还有逃过警察的法眼。”
“佩服佩服!”罗坚向丁英竖起大拇指。
“第四个死者叶良是个毒贩,这您也是知道的,我跟踪他,得知他的毒品藏在三棵树湾他父亲的坟墓里,我找到叶良的前女友罗香兰,她因为被叶良甩掉而怀恨在心,我给她10万,只需把叶良灌醉就行了,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您也知道叶良是个毒贩,我给他10000元订金,要50000元毒品,那天晚上,我口头和叶良约好,准时于12点半,在三棵树湾等他拿货,他是见钱眼开的人,准时在三棵树湾下车等我,我把他叫到路边,乘他不备,把他推到水田里冻死,我是从山上进入现场的,看到叶良躺在水田里不省人事,我放心从山上离开了,这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
正说着,罗坚的手机响了,罗坚听完电话之后,脸色都变了,他挂断手机,对丁英说:“丁教授,对不起,药监局的领导来我厂里检查,我必须马上回去处理,谋杀刘家和与王利的方法,您下次再告诉我……”说完就走出去,掏出金卡叫服务员买单。
过两天,丁英催罗坚付清剩下的200万元,罗坚又以资金周围不灵为由拒付,这时,丁英派出去监视李鹏飞的马仔打电话给他说:李鹏飞被10几个便衣警察铐走了。丁英意识到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会被送上绞刑架。
丁英买好了5月3日飞往加州的飞机票,第二天,赶往长江国际机场,登上了飞机,当机舱关上的那一刻,他开心地笑了,似乎看见孩子和老婆倚门欢迎他凯旋归来。他用手机向老婆报飞机的到港时间,又给罗坚发个短信:罗坚,下个死者就是你!别得意,你拒付的200万当我送给你埋葬费吧。
发完短信之后,他把SIM卡取下来扔进厕所,然后坐回位子,闭上眼睛想象罗坚万分着急地拨打他电话的窘样,偷偷地笑了:罗坚,我才是猫,你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