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必须做出补偿。”
多妮亚想了一下,用非常坚决的声音说道。
“仔细想想,你说这是评议会的计划,这就很可疑。为什么评议会的行动需要找你?找双头鹫的人来执行?”
“你在怀疑我?”莫里托夫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多妮亚反问道。“你给我钱,我帮你把汉弗拉带到这屋子里来。这样,交易也就完成了。但是,我们本来在配方的生意上已经商量好了,你却擅自跟他达成了降价的协议,我想问你,凭什么?”
“我已经说了!”莫里托夫重重了拍了一下桌子。“材料价格的上涨,足以弥补这方面的损失!”
“万一你的计划是真的,万一它成功了,获益最大的也是你们。”多妮亚指出了这个事实。“我们手头的材料大部分都卖出去了!而你们的都囤积在手里,为此让我们来蒙受损失,太不应该了!”
多妮亚越说越激动。显然,她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自己的说法是正当的,而对方不肯让步是很过分的。
“我们也给了他很多好处!”莫里托夫说。“全套的装备就不用说了。限制他行动消耗的资金和道具、给了他脱离团队而不用受惩罚的道具、给了他脱离原空间,转移到其余空间的道具、保证他必须帮我们完成交易,不能透露任何情报,不然就会死的契约....在这些地方我一共付出了多少通用点?你们那点儿损失,和我付出的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也激动起来了。
仔细想想,为了这个计划投入的资金真的已经很多了。艾伦先生预付的前期启动资金根本就不够,他不得不垫付了一部分。
而且,谈判过程又如此辛苦。自己舍弃了那么多利益,才勉强达成协议。面前这女人,只是把对方带过来,就从自己手中收了那么多钱。并且自己还把原料即将涨价的消息告诉了她,她还可以额外赚一大笔,这贪得无厌的混蛋!还想要补偿!
要不,就在这里杀了她?趁道具的作用时间还没结束....
他这个想法泛起的瞬间,多妮亚就像感觉到了一样。她突然沉默了下来,原本因利益受到损害而不忿的表情,也变成了因惧怕而感到恐惧的模样。
她说‘这里困不住她’,但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不该是这种反应---除非,逃走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或者不一定成功。
如果杀了她,就要重新准备一批配方。应该不难,她卖的配方不止是自己的,还有很多是别人的。到时候,只要找到那批人,和他们协商好...也可以找艾伦先生,让他补足...
他伸出手,握住了猎刀。
多妮亚咬紧嘴唇,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门口。如果现在被她逃走,那么她一定会去向DTPH的团长举报这边的情况,那就一切都完了;而如果动手,在这个鼓励契约者互相杀戮的场景里,自己能得到她身上的所有财物....
多妮亚又向后推了一步,手里出现了一条红色的鞭子。
“团长派我来问你,计划进行的如何了?”
场面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少年走进了这间屋子。
是B&B团队的人,经常跟在阿诺德身边的那个小伙子,奥德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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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这位团长所做的,看起来就像是为了不让自己注意他们的问题,而说出别的什么,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一般。
罗波看着詹远去的身影,这样想着。
圣徒那些人在队友死去时奇怪的反应和要求、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扭曲的表情、拉登伯格在自己面前迸裂四散的模样、之后圣徒那些人奇怪的说辞....
这团队有问题。
但是...但是自己的工作,不是找出他们的问题,而是找出休息室里那件命案的真相。
从这个角度说起来的话----那个叫萨克塔斯的人,所提供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因为那如果是假的,自己会很生气,会更深入的调查他们那里的情况....可能会查出一些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因此,这份情报,其实也就相当于一份封口费。
就罗波的习惯而言,倒是没有遇到任何事都追根究底的恶习。作为侦探,他知道如果对某些事了解太深,会有多危险。
正是因为这个习惯,之前出现林菲睿的命案,发现王洛对追查真相不是很有兴趣的时候,他就果断终止了行动。
这里是空间,比起真相来实力更重要。找到凶手了,却打不过,然后被凶手干掉的事情....可一点都不让人高兴。
如果萨克塔斯说的是真相,这场袭击是恶魔做的,是场景难度的一部分;如果其余团队都了解这样的情况,是为了获取利益而装做不知道....那很多可疑的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毕竟,有人在安全区被杀,对任何团队都不是一件好事---这也可能危及到他们的安全。
而自己在查案的时候,也没有进行刻意的保密。应该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没有引起骚动---这不就说明他们很有可能本来就知道吗?
然后,自己去拜访圣徒团队时,拉登伯格的反应。
团长手里有‘完整的人类精魂’。这是压倒性的力量,被这样的人怀疑是谋杀的凶手,难道她们不应该更紧张,表现出更多对凶手的敌意和为自己辩解吗?
如果说凶手是恶魔,如果她们知道自己那种说法是无稽之谈,那一切就说的通了。她那种态度,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说的那个谎话。
她既不想透露真相给我,又找不到话来辩白。既认为我那种说法可能是假的,又不敢相信那完全不可能....为难之下,才会叹气、委屈、落泪。
问题在于,会不会是因为这种为难,她才爆炸开来?还是说,那时候她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罗波觉得有些头痛。在这里,分析很难继续进行下去。因为圣徒团队的那些女人,状况都不太正常。
如果她们是在疯癫的胡言乱语,那越深入的观察、分析和推理,得出的结论可能就离真相越远。
也就意味着,自己是撞进了一条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