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飘飘在资料上粗略地扫了几眼,大概记住了四位战士的信息。
很快,四名暂时被限制自由的战士,被带到现场,四人的表情都带着莫名的烦燥,但在丁若虚面前,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你们几个,老实配合欧阳组长的问话,有什么说什么,绝不能隐瞒,听懂了吗?”丁若虚看似冷斥,实则是提醒他们,一定要实话实说。
“是!”四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欧阳飘飘踩着高跟鞋,步伐轻盈地绕着四人走动一圈,也不说话,只是在观察他们的神情变化。
“你们在监牢外守了多久?”欧阳飘飘终于站定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四人,沉声问道。
四人同时昂首挺胸,将手背在身后,大声道:“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欧阳飘飘认真地纠正他们,“应该是五十五分钟吧?”
“对!”四人声音依然很大。
“期间听到监牢里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吗?”
“没有!”四人声如洪钟,似是通过声音的大小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欧阳飘飘笑笑,眼睛眯了一下,在他们的鞋子上扫视几眼,倏地变化了语调,冷冰冰的口气,让人寒意顿生,“人――是你们杀的吧?”
四人同时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欧阳飘飘,纷纷出言替自己辩解。
“欧阳组长!你凭什么怀疑我们?”
“我们怎么会杀人,证据呢?”
“血口喷人!”
“……”
欧阳飘飘笑靥如花,面对四名战士激动的情绪,浑然不在意,随意的耸耸肩膀,淡淡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不必紧张。”
“欧阳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就连丁若虚的表情都变的不自然了,实在是欧阳飘飘太过份。
“丁会长别介意,这只是审讯的一种方法,可以让我通过细微的表情变化来判断他们所说真假!没有恶意!”欧阳飘飘就连表示歉意的时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四名战士快被气死了,不过一看到欧阳飘飘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俏脸,一肚子气便烟消云散。
“对了!你们平时穿的鞋,都是组织发放的吧?”欧阳飘飘又问了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林萧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四名战士的鞋上,发现他们的鞋属于特殊制造,鞋底的材质是一种聚乙烯类的合成物,如果在地面摩擦,会产生一种难闻却很快消散的味道。
丁若虚似乎明白一些什么,皱眉问道:“欧阳组长,你刚才怀疑四名战士,是因为监牢里的那道痕迹的特殊味道吗?”
“不错!”欧阳飘飘随口回答,注意力一直都在走廊里十几个监控摄像头上。
“可是――如此明显的破绽,他们如果真的杀人,会想不到么?他们都是受过最专业训练的军人,这点敏觉性还是有的。”
“所以我才说开玩笑而已,或许凶手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怀疑他们,然后能更好的隐藏自己的蛛丝马迹。”
林萧看了一眼欧阳飘飘,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可怕。
“四人有很过硬的政治背景,最近的行为也没什么反常,刚才的情感测试也过了关,基本上洗去了嫌疑,不过――”
欧阳飘飘话锋一转:“没有嫌疑不代表没有过错,也许正因为他们的原因,才让凶手抓到机会。”
“监控那边查了么?”欧阳飘飘继续问道,“到底什么原因坏掉?”
“查了!配电箱短路,应该是一根线路老化了!”
“应该?”欧阳飘飘瞥了丁若虚一眼,笑道,“丁会长也太不严谨了吧,这可是关乎你命运前程的大事,你就这么马虎?”
丁若虚身形一颤,赶紧说道:“我确定!我亲自去查验过,的确是线路老化,而且根据监控画面来看,也没有异常。”
“证据!”欧阳飘飘一如既往地说道。
丁若虚有点懵了,他快速拨通电话,让人把现场维修报告以及监控录像调过来。
看过之后,欧阳飘飘把证据留存,微微点头:“看来这监控突然损坏的确是个巧合,虽然这个巧合太巧,但也算事实如此。”
丁若虚松一口气。
他竟在冷漠淡然的欧阳飘飘面前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压力。
“如此看来,左从赏真是自杀不成?现场的痕迹又如何解释?会不会是以前留下,你们没有发现?”欧阳飘飘换了一个思路,沉声问道。
“也有这个可能!”丁若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沉声道,“左从赏之前,监牢里关过几名叛变的特工,他们穿的鞋也是特制的,如果留下痕迹也说的过去。”
“对了丁会长!”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林萧,突然问道,“左从赏这么重要的人物,为什么会关在如此简陋的监牢里啊?不应该关在那种有重兵把守,防御力量强大的监牢里么?这个监牢,它的防守实在太不严密了,只需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就可以轻易潜进来。”
丁若虚被问住了,怔了几秒后,思索着说道:“我把左从赏和陈攻抓了之后,的确想把他们送去更严厉的地方,但镇南街心公园突然发生武者乱暴事件,我急着赶去处理,就把这事给耽搁了。”
四名战士其中一人大声说道:“我可以作证,当时情况紧急,我正好负责押解左从赏,接到命令后把他暂时收押在此地,就随队伍去执行任务了。”
这种事情没人会说谎,因为会有行动记录和一大堆眼睛盯着,说谎根本就是傻比的行为。
“林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怀疑我吧?”丁若虚目光有些阴沉,盯着林萧一瞬不瞬。
“丁会长,千万别误会!”林萧苦笑,“我只是尽可能把所有的破绽和漏洞都找出来,这样才有更大的机会发现真相。”
欧阳飘飘陷入沉思,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好几个圈。
被林萧质问之后,丁若虚的神情更阴郁了,如果今天这事查不清楚,他将面临很可怕的后果。
“到底是谁他么在搞我?”丁若虚心烦意乱,强忍着爆发的冲动,拼命思考着破解方法。
“丁会长,”欧阳飘飘沉默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冷漠地开口了,“现有的证据不足以证明左从赏自杀,而他的死的确有很大的疑点,形势真的对你很不利啊。”
林萧突兀地插了一句:“除非证明十点到十点零五这五分钟里,有杀手偷偷潜入监牢室,然后又悄悄退走。”
丁若虚苦笑道:“这段时间的监控,我都看过,除了这一层坏掉之外,其它各层的图像都非常清晰,根本没人进来――”
“那就对了。”林萧打断丁若虚的话,嘴角勾动着自信的微笑,“我们总是把注意力放在外面来人的身上,为什么不从内部查起呢?比方说,一个熟悉战斗委员会内部机制,熟悉大楼结构,准确来说,是熟悉这一层楼结构,当时又恰好身在这一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