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先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守卫不在近前之后,才压低声音急道:“聂大师,我有一个办法逃出去,但需要你的配合。”
“逃?”聂远先是一愣,紧接着嘴角勾起一道嗤笑之色,“怎么逃?飞出去?”
“我不是开玩笑!你只要听我的,有很大机会逃走,只不过,逃走之后,要逃向哪里,我心里也没底。”江雅苦笑一声。
江雅对这里的地形一点儿都不了解,因为过去从未到达这片地域,对她来说完全是一处陌生的地方。
“要怎么做?”聂远皱起了眉头,他自然也想逃出去,可被一名凝神武者,还有数百近千名强大的高手看守,凭他们两个,逃出去的机率无陷趋近于零。
“等一会!江木肯定会来劝我,让我乖乖就犯,到时我将计就计,假装同意,然后趁他给我解绑的时候把他打晕,你化妆成他的样子……”
聂远人眼皮狠狠抖了几下,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他会给你解绑?那个人渣连自己的老子都杀,会这么好心?”
江雅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是,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都不想放弃。”
聂远沉默了大半天,很清楚这个计划很冒险,一旦被那丧心病狂的江木识破,恐怕再无转圜的余地,两人马上就要死。
反正开启古老青铜门只是需要江雅的血液,并不需要她活着。
江雅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江木还念及一些旧情而已。
毕竟在江家,江雅是唯一真正关心江木的人,把他当成唯一的亲弟弟来看待。
“好!我用机关术的确可以临时做一副假面具出来,冒充江木不成问题。”聂远默默点头说道。
“太好了,我们这样――”
两人又继续商议了具体细节,过一会儿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于是各自迅速闭了嘴,假装虚弱地靠在一侧。
江木带着两名孽龙龙众走进来,看到江雅之后,神情变化有些复杂,他轻轻叹一口气,随即慢步走了过去。
“姐姐!”江木从龙众手里抓过银色的盘子,上面放着新鲜的水果。
江雅幽幽睁开眼睛,淡淡道:“弟弟!你来了。”
江木身形一颤。
一句‘弟弟’,直接把江木的情绪带到了年幼的时候,那时江雅总是做一名很称职的姐姐,保护江木不受其它人欺负。
自从江雅得知江木才是幕后指使,那句‘弟弟’就再也没有出现。
直到此刻,江雅叫出‘弟弟’后,江木的心情瞬间变的晴朗,仿佛有一种想要飞起来大叫的冲动。
“姐姐――你,你肯叫我了。”江木欣喜若狂,端着银盘的手,都不断开始颤抖起来。
“哎!我们本就是姐弟,叫一声也没什么吧。”江雅虚弱地坐直身体,轻轻喘了几口气,看着江木,淡淡道,“你来找我,还是为了那件事吧?”
江木苦笑一声:“姐!事到如今,无论我们谁,都没了退路,一切都要硬着头皮向前走,但我保证,一定想办法让你活着。”
江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据测量,古门激活需要血量,至少也要充满那透明管道,大约是成人的八成血液,放出那么多血,没人能扛的住,只有死路一条。
“呵呵――现在我对于能不能活着已经没啥期待了,只是有一件事情非常遗憾,眼看到了生命的尽头,却依然无法实现,真是很不甘心啊。”江雅双眼渐渐变的通红,泫然欲泣的表情,足以打动任何铁石心肠的人。
就连江木都突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他咬了咬牙,将银盘子放到一边,深深注视着江雅,沉声道:“姐!你有什么愿望就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为你实现。”
江雅呆呆地看着江木,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过了几分钟才幽幽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你被老爸家法后,总是因为屁股太疼而无法睡觉,只敢一个人躲到墙角偷偷哭泣,为了安慰你,我就会做又好吃又好看的糖人,然后你就会破涕为笑,好久没给你做过糖人了,我知道你最近受了很多委屈,所以,我――想再给你做一次糖人。”
江木的一双眼睛像是瞬间凝滞了,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石化一样愣在当场,即使他真的是铁石心肠,也无法遏制地想要哭出声来。
江木想起小时候的一幕幕,孤独无依处处受人排挤的他,一直被江雅保护着。
如果不是江雅,江木未必能活到现在。
哪怕江木并非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仅仅只因为那一份对他来说弥足珍贵且得之不易的姐弟情,就足以让他方寸大乱。
“好!”江木压抑着悲痛的情绪。
江雅默默点头:“做糖人的时候,我只想让你一个人陪伴,你让他们去其它帐篷吧。”
江木毫不犹豫地回头,对那两名孽龙龙众说道:“你们两个把聂远带到旁边的帐篷,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入。”
“是!”龙众的特质就是听话,他们加入孽龙的时候,就被催眠洗脑,从此一生只忠于组织。
等到帐篷里只剩下姐弟俩,江木赶紧说道:“姐!我去准备食材,你稍等片刻。”
本来江木离开前想替江雅把束绑解开,但想了想,还是选择最稳妥的办法,并未解绑。
过了十几分钟,江木气喘吁吁地返回来,虽然看起来很累,表情却异常的兴奋。
“姐!东西都准备好了!”江木叮叮当当准备了一大堆东西,锅碗瓢盆应有尽有,另外还有一大堆制作糖人的面粉和糖浆。
“嗯!”江雅缓缓起身,盯着那些工具,幽幽说道,“现在可以给我解绑了吧?”
江木似是没有怀疑江雅的动机,反而尴尬地笑笑,连忙走过去,手忙脚乱地帮她解绑,同时说道:“姐!让你受苦了。”
“还好!”江雅揉了揉因铁链摩擦而蹭起的手腕皮肉,忽然指着地上大包小包的器具,说道,“把锅帮我架好,我先洗洗手。”
“好嘞!”江木一边擦掉眼泪,一边帮江雅准备工具,他随手将背包卸下扔到木头床上。
江雅走到洗漱架旁边,倒了一盆水放在支架上,假装在认真地洗手,目光却不断瞟过江木放在床上的背包。
背包的缝隙里,半截枪身显露出来,那是一把米国蝎式手枪,有很大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