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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生意

  茶馆的客人走了又来,络绎不绝,杯子里的茶叶已经完全泡开,大多都已沉入杯底,只有零星几片还漂浮在上面,随着杯盖的拨动打着旋飘来飘去。苏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杯中的水已经微凉,从她滴溜溜转的大眼睛中不难看出,她的注意力明显不在手里的这杯茶上。

   茶客甲神秘兮兮:“哎,听说了吗,昨夜城头树林里死了个人!”

   茶客乙大吃一惊:“啊?不会吧,你可别吓我……”

   茶客甲用胳膊肘撞了茶客乙一下,小声道:“吓你做什么,今早衙门的人带着仵作已经过去验尸了,现下就等人来认领了。官府的人可是说了,最近夜间无事不要出城,最好连家门都不要出,听说死相甚是蹊跷。”苏白默默地把屁股往旁边挪近了些,然后坐正身子。

   而一侧的茶客乙听到后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小声嘀咕道:“该不会是那个……”

   茶客甲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茶客乙自额上流下一滴冷汗,“没什么没什么,”他连连摆手,又小声加了句,“但愿不是……”

   他没听清,但她却听的一清二楚,苏白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人一眼,却听那边茶客甲哈哈大笑:“你小子胆子也太小了吧,管他死相有多蹊跷,有青城山的神仙大人保护咱们,怕什么!”

   茶客乙点头,嗫嚅道:“兄台说的对。”

   苏白悄无声息地坐回原位,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木质的桌面上被洒出来的茶水晕湿了一小块。

   “难道这个时代也有变态杀人狂?”苏白一手支头,一手抚唇,暗暗思忖着,“那人刚刚说到了青城山的神仙?那不是玄青住的地方吗?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神仙呢,就算有,也定是个薄情寡义的!”苏白一惊,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抬头望了望天空,突然感觉鼻子又点痒,特别想打喷嚏。揉了揉鼻子,苏白想到那张冰山脸,乐了――青城山有没有神仙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青城山上住的人颜值堪比神仙!

   “小二,结账!”

   苏白将找回的银钱小心翼翼地装回荷包内,再把荷包挂在腰间,拿起桌上的折扇走出了茶馆。

   身为一名具有高度职业素养的服装设计人员,方才在茶馆的时候苏白就细心留意到这个时代的刺绣花纹虽然精致,但样式太少,看来看去就那几个,服装款式也偏单一了些。虽然这刺绣让衣物看上去没有那么单调,但是却并不是那么赏心悦目,所以苏白心里的一个想法就暗戳戳地生成了,她要在古代卖――设计!所以此行目的地十分明确,就是成衣铺子。

   苏白打开手中的折扇在胸前扇了几下,一边向前走一边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商铺,端的是一派信心满满的气势,却没有留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今日晌午时分。

   身在居室的玄青突然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是那些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仙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冰冷的眸子猛的一暗,是他!一道青色的身影自青城山瞬间来到了成都府某街道。

   一青衫男子站在道路中央,怀中半抱着昨日那名女子,单手放在女子额头上方,不知为何,这一幕看在玄青眼中竟有些刺眼,他抿唇想要上前,却见那女子已悠悠转醒,片刻后两眼放光看着面前的男子,之后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青衫男子将一把扇子放入女子手中便转身离去。玄青定睛一看,玉骨扇!呵,你倒真是舍得。小白你看到了吗,当初你爱的死去活来的人,现在竟对一个无名小卒如此上心。

   仿佛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青衫男子停在原地,回头。注意到他身上同样穿的一袭青衫,了然一般深深望了他一眼,消失在原地。玄青一愣,怒火在胸中不住地翻涌……

   他跟在女子身后,看着那她装扮成少年,在茶馆像个傻子一般举着茶杯笑了将近一刻钟,侧着身子偷听旁边人聊天,现在又捂着钱袋走出茶馆,拿着玉骨扇招摇过市,不禁冷笑:“凡人而已。”说罢,一道青影消失在原地。

   苏白猛的回头,只看到春风打着旋儿卷起了地上的柳絮,除此之外一切都平常的不能再平常,苏白收起手中的扇子,搓了搓手臂,可能是因为刚刚听说了有变态杀人狂的缘故,被迫害妄想症犯了吧,只是这阴冷冷的感觉真的好真实,眼下还是赶紧把生意谈一谈,早点回客栈为好。

   好在这个城虽大,但成衣铺子却不多,苏白选定了一家规模中等的成衣铺子走进去。

   “这位公子,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店里的掌柜看到有客,赶紧满面笑容走过来。

   嗯,服务热情,还不错嘛!苏白在心中暗暗点头。

   “把你们店里款式最好,绣花最精细的衣服给我拿过来。”苏白环顾四周,笑眯眯地看向掌柜。

   “好嘞,公子您稍等!”

   少顷,掌柜带着店里的伙计抱着几件衣物走了过来,衣服触手丝滑无比,面料是上乘自是不用说了,上面的绣花倒也算精致,只是比起现代还少了些创意,并不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小哥可否把你们东家叫出来,我有一笔大生意要同他谈。”苏白态度十分谦卑。

   “这……”掌柜犹豫不决,少东家身体不好,一向不喜人打扰,店里大大小小事物也从来都是他代办,这位公子刚来就要见东家,实在不妥,“公子不妨先同我讲一下是什么生意,或许我可以做主。”

   “咳咳……,无妨,我与这位公子一见如故,请他进来吧。”自帘后传来一道略微沙哑的男声。“是,少东家。”掌柜赶紧将苏白请了进去。

   帘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想必这就是刚才开口讲话的少东家了,只是这位少东家面色苍白,身体看上去极为虚弱。

   “我自小体弱多病,也不常出门,咳咳……让公子见笑了。”男子抬手示意苏白坐下。

   苏白听到后连连摆手,“少东家谦虚了,何来见笑一说,我倒是觉得少东家这般男子别有一番风骨。”说罢,苏白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嘴瓢是病,得治啊!

   男子闻言笑了出来:“叫我范恪即可,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苏名白,”苏白微微作揖,“此次前来,乃是希望与范兄谈一桩有关服装设计的生意。”

   “服装设计?”范恪愕然,纵然能从字里行间读懂意思,但是并不明白服装设计具体是做什么。

   “没错,我朝百姓衣物款式单一,且刺绣花纹简单类同,我可以设计更新颖的图案和款式,助贵店从一种成衣铺子中脱颖而出”说到设计,苏白眼中闪烁着光彩,“我可以现场设计一套衣物,以消除范兄心中疑虑。”

   范恪眼中亦散发出奇异的光芒,连忙让掌柜拿了纸笔过来。

   少东家已经明确表示感兴趣,那这生意自然已经谈成了大半,可是看着端过来的纸笔,苏白却愣住了。

   毛笔……宣纸……

   她忘了古代是用毛笔和宣纸写词作画的,可她一拿毛笔,写出来的字就像毛毛虫一般,这可怎么办是好?

   看着少东家和掌柜殷切的眼神,苏白咬咬牙――是死是活就看这一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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