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咻从小就是个不挑食的孩子,后来到了姜家别说挑食了,就连吃饱都是一个问题,是以想了半天,只想出了一句:“都可以。”
傅沉寒抬眸看她:“这么没有追求?”
姜咻在草地上盘膝坐下:“我没有什么想吃的呀。”
傅沉寒想了想,“去吃粤菜?“
姜咻点头。
傅沉寒将几把枪都扔在了一边,自己先站起身,又拉姜咻起来。
姜咻不太能吃辣,所以粤菜还是很合口味的,两人吃完饭回去,已经是晚上七点。
傅宅修建的十分漂亮大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姜咻总觉得这里没有人气,她抬头看了一眼雕梁画栋的门面,小声问:“寒爷,您一直住在这里吗?”
傅沉寒:“病了才住过来的。”美其名曰方便傅老太太照顾孙子。
他挑了挑眉:“怎么,你不喜欢这里?”
姜咻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发表意见的余地,但是还是点了点头,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凑在傅沉寒耳边道:“……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傅沉寒眸光一暗,意味不明的笑了:“几百年的老房子了,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阴森是正常的,你不想住这里的话,搬出去也行,想住什么地方?“
姜咻眼睛立刻一亮。
她的确是不喜欢傅家,虽然富丽堂皇古色古香,但是却沉闷压抑,老太太和窦珍瑞都住在这里,就算不发生冲突,看见了也糟心,更别提傅湛汐也住在这里……
“可以搬出去吗?”姜咻小心翼翼的求证。
“叔叔骗你做什么?”傅沉寒牵着她的手,带她进了门,声音淡漠:“我也不太喜欢这儿。”
姜咻忍不住笑起来,眼睛里都是明亮的光:“那您之前住在哪里呢?“
“瑾苑路的一套别墅。“傅沉寒随意道。
姜咻:“……”果然是有钱人。
瑾苑路是真正的寸土寸金,一平方米的房价说出去吓死人,那边只有两个小区,一个叫做清渠园,一个叫做重梦水城,在京城里被戏称作“紫禁城”,住那儿的人是真正的权贵世家,有钱都买不到。
就算是斯罗兰亚学院里的学生,家里能在这两个地方有房子也寥寥无几。
傅沉寒想了想:“我经常住那边,东西都还齐全,你要是想搬,去那儿也不错。”
“……那……”姜咻小心的问:“那要是您搬走了,老太太会不会生气啊?”
傅沉寒被逗笑了:“她生不生气关我什么事?想搬就搬,不用顾忌这么多。”
姜咻点点头,开心的不行。
“哥。”前面忽然响起一道沉冷的声音,姜咻听出是傅懿书的,下意识的往傅沉寒背后躲了躲――不知道为啥,她有点怕傅家这个当家家主。
傅懿书穿着一件笔挺的深色衬衫,站在走廊上,显然是专门在等他们。
“有事?”傅沉寒问。
傅懿书点了点头,却看向了姜咻:“我找嫂子有事。”
姜咻顿时懵了:“我?”
“我听说……你今天救了秦老司令一命。”傅懿书是那种一看就十分正派的人,说话的声线也一丝不苟,不带丝毫的情绪。
傅沉寒冷笑了一声:“李斯雅坐办公室真是委屈她了,这么快的嘴,该去说脱口秀才对。”
傅懿书皱眉:“哥,你知道我并无恶意。“
傅沉寒:“我说的又不是你。”
傅懿书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狗脾气,也没有过多计较,而是道:“我想请嫂子去看看景小姐。”
姜咻疑惑的看着傅沉寒:“景小姐?“
傅沉寒脸色不虞:“景清嘉那病好不了了,姜姜去了也没用,何必麻烦。”
傅懿书知道哥哥的狗脾气犯,占有欲作祟,不想姜咻接触更多的人,要是别的时候,他就不说了,但是事关景清嘉……
他低声道:“……我还是想试一试。”
傅沉寒还要继续扎心,姜咻已经拽了拽傅沉寒的手,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小声说:“就是去看个病嘛,没关系的。”
“那位景小姐是什么病呢?”姜咻问傅懿书。
傅懿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心病。”
……
“景清嘉那副样子,我还以为她早几年就死了。”傅沉寒坐在沙发上,嗓音带着凉薄:“没成想还苟延残喘的。”
姜咻问:“您不喜欢景小姐么?“
“我跟她又不熟。”傅沉寒淡淡道:“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你白跑一趟。”
“没事呀,要是可以帮景小姐的话,辛苦一点也没事。”姜咻从衣柜里拿出睡衣,“那我去洗澡啦。”
傅沉寒嗯了一声。
浴室里传出淅沥水声,傅沉寒眸光幽深的看着茶几上的一组茶具,依稀记得这是谁送来的据说十分珍贵的一套东陵玉茶具,泡碧螺春最好,但是自从摆上来之后,一次也没有派上过用场。
他缓慢的想着那个名字。
景、清、嘉。
这个女人怎么还没有死呢。
……
姜咻第二天早上没爬起来。
大约是在射击场玩儿了一下午,累到了,她本来就喜欢赖床,身体上的惫懒再加上来,让她直接无视了闹钟。
傅沉寒从盥洗室出来,看了眼她那响个不停的手机,这破手机哪哪儿都不行,就有一点,声儿特别的大,大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傅沉寒把闹钟关了,手机随意的扔到了一边,而后坐在了姜咻的地铺边上,伸手把埋在被子里的小朋友挖出来。
姜咻软绵绵一个,浑身没有骨头似的,傅沉寒抬她肩膀她头就往下垂,扶着头整个身体就往被子里钻,可谓是十分难缠了。
傅沉寒第一次见人赖床赖成这样的,有点新奇,一会儿捏捏姜咻的脸蛋一会儿扯扯她的手指,莫名的体会到了为什么小姑娘们都那么喜欢玩儿洋娃娃的原因。
平白见着时间快到了,推门进来:“爷,姜小姐快要迟――”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要迟到的姜小姐被抱在怀里揉圆搓扁的可怜样子。
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