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看我把面具从画框里拿了出来,还盖在自己脸上,一脸惊讶。他一边挥手一边躲得远远的,说:“我不带,你快把它拿走,万一吸在脸上拿不下来怎么办。”
我哈哈大笑,终于找到了不凡的软肋,这次案件结束的时候,我要问问工作人员,能不能送我一个面具带回去。
“面具上又没有螭蛊,你怕什么。”我说着,把面具的内侧对着不凡,让他看。
不凡站在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看了一眼面具,说:“你还说没东西,那上面灰色的线条是什么?”
“灰色的线条?我怎么没发现。”
我疑惑的翻过面具,在内侧找了起来。
面具内侧的颜色不是纯白色而是淡淡的灰色,在面具内侧的右下方有两条颜色很淡的线条,像是制作时产生的瑕疵,又像是用笔画上去的。
“这么浅的颜色都被你发现了。”我说。
“那当然,我可是有着一双飞行员的眼睛。”不凡双手抱在胸前,依旧警惕的看着我。
我想知道这线条到底是不是制作时产生的瑕疵,于是又走回客厅,把另外两个面具也摘了下来。果然,每个面具的内侧都有类似的线条,看来不是制作的时候产生的,否则不会每个面具上面的线条都一样。那是制作者画上去的?签名吗?
我仔细的辨认着线条的形状,看山不像山,看水不是水,就像。。。怎么说呢?像小孩子随手画的毫无疑义的涂鸦,但却每个都一样,好像用印章统一印上去的。可面具内侧是有弧度的,不可能用印章在上面印图案。
有机会再看看其他房间的面具,我一边想着一边把面具拍了照片,装回到相框里挂了回去。
客厅里除了一个双人沙发,一个落地台灯,还有一个三层的储物柜,柜子的每一层都有三个小抽屉。
我怀着如同打开潘多拉盒子一样的心情,一个一个拉开抽屉。除了最下面一层中间的抽屉里摆着一个笔记本和一个纸质文件袋之外,其他抽屉里没有任何东西,不免让人觉得有点失望。
我先打开了文件袋,里面是一份侦探事务所的委托书。
委托人:悦朋友
委托内容:寻人
委托时间:2019年12月
悦朋友寻找的人叫Alice,女,30岁,是悦朋友儿时的朋友。Alice于2019年11月27日离家访友,之后就没再回来。文件袋里面还有一张Alice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看起来很年轻,黑色短发眼睛很大,长得像个洋娃娃。
难道是个混血?悦朋友来找叶子梵和这个Alice有关系吗?我想着,放下文件,拿起笔记本。
笔记本大概B6大小,上有个四位数字的密码锁。刚才的委托文件上有悦朋友的出生日期,我试了一下,居然打开了。
笔记本里是悦朋友的日记,日记从2019年11月26号开始。
2019年11月26日,今天是Alice的生日,我向她求婚了,她说她还有一个愿望没有实现,给她一个月的时间,等她完成心愿再答复我。
2019年11月27日,Alice给我留了一张纸条,她说要去拜访叶子梵,让我不要担心。
2019年11月28日,难道Alice的心愿与叶子梵有关?
之后的日记里,全都是悦朋友对Alice的思念,直到2019年12月20日,悦朋友写到他决定亲自去找叶子梵,问他是不是把Alice藏起来了。两天后的日记里又写道:叶子梵不肯见我,他一定有事瞒着我,Alice你究竟在哪里?
早上自我介绍的时候,秦天悦说他三个月前来过,应该说的就是日记上记录的时间。悦朋友来叶子梵别墅的目的是寻找Alice,三个月之前吃了闭门羹,现在又再次来访看来是还没找到Alice。
我把文件袋和笔记本都拿到里面的卧室,交给不凡。不凡看过之后,拿起桌上的相框,指着里面一个拉小提琴的女孩说:“这个应该是Alice。”
照片里有两个人女人,一个是年轻的少妇,长得很有异国风情,她坐在椅子上正在拉大提琴。另一个是十几岁的小女孩,站在少妇边上拉着小提琴。两人长得有点像,似乎是母女。
“这是Alice和她母亲的照片?为什么会在悦朋友家里?”我问。
“不知道,不过资料里说悦朋友和Alice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有她小时候的照片也不奇怪。更何况他还向Alice求婚了,他们的关系肯定很亲密。”不凡回答。
“有没有悦朋友和Alice的合影?”我问。
“没看到过。”
这有点奇怪啊,即将要成为自己未婚妻的人,竟然一张两人的合影都没有。虽然说有些人不喜欢拍照,但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总要有一张合影吧。
“哦对了,这里有个上锁的盒子,没找到钥匙。”不凡从桌子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个小铁盒,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铁盒的边缘已经生锈。
“等下搜身的时候,看看秦天悦身上有没有钥匙。”我说。
抽屉里面还放着一些纸笔,一包纱布和一瓶药水。这是每个客房的标配吗?我房间里似乎没有。
秦天悦的卧室里面除了床、写字台、书架这些常用家具之外,最引人注意的物品就是一把摆在柜子里的小提琴了。
秦天悦说他的职业是小学音乐教师,他也教小提琴吗?还是,这是Alice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拿出小提琴,琴身略重,光滑且有光泽,保养的很好,在琴的背面印着字母Alice。
刚想把琴放回去,眼睛的余光扫到一处本不该出现在小提琴上的印记。在小提琴琴身的侧面,有两条不易察觉的线条,和刚才在面具上看到的线条形状一样。
“这是?”
我把小提琴拿给不凡看,他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难道是一种签名?”不凡说。
这么随意的签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随意到让人觉得没办法每次都签的一样。可是出现在面具和琴身上的线条形状如此统一,绝不是偶然。
“看来Alice和叶子梵的关系不一般啊。”不凡说。
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是悦朋友的,因为手机有密码,之前一直没打开。刚才他看到我给他的侦探社委托书上有Alice的生日,就试着输了进去。
手机里有很多Alice的照片,以及11月27日之后发给Alice的短信,都是问她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不凡放下手机,说时间差不多了,回客厅吧。
我们走出秦天悦的房间,不凡没有走向客厅,而是走到玻璃墙的前面看着外面。我也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外面的阳光很好,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间似乎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远处,那边应该就是悬崖了。
“你说尸体的头是不是扔到悬崖下面去了?”我问。
不凡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站着,直到闹钟声响起。
王楚和王建勇从我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同时,秦天悦和武林也从王建勇的房间走了出来。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点头致意,然后一起走回客厅。
王楚打开电视机,说:“不凡,你先来。”
不凡拿着手机走到电视机前,调出照片,那是管家的房间里拍到的线索。
“林管家,你是不是有个儿子?”不凡问武林。
武林带着眼镜,手里拿着纸和笔,像极了在听报告的样子。他点头说:“是的,2000年生的,活到今天也有20岁了。”
“他的死和叶子梵有没有关系?”不凡没有兜圈子,直奔主题。
“我不确定,5年前的3月,我的儿子出去玩,一夜未归。第二天我出去找他,在悬崖边发现了他的衣服。后来我报了警,警察在悬崖下面找到了他的尸体。”
“你在悬崖边找到的不是一只鞋吗?”我问。
武林摇头,他说:“找到我儿子的时候,他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鞋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
“是你房间抽屉里那只吗?”我继续问,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只鞋有问题。
武林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是,房间里那只鞋,是昨天下午我在仓库里找到的。这只鞋就是当年我儿子坠崖时穿的那双鞋的另一只。”
“鞋子为什么会在仓库里?”不凡问。
“我不知道,别墅里没有其他人了,平时有可能去仓库的只有我和主人。我怀疑这只鞋是主人放在仓库的,但是他什么时候放里的我不知道。”
“你没去问他?”
“我想等你们都走了以后再去问主人,他这两天很忙。”
“这事关你儿子死亡的真相,你能忍得住?”不凡问。
“我说的都是实话,”武林扶了扶眼镜,说:“我确实不知道我儿子的死和叶子梵有没有关系。”
不凡换了一张照片,问:“这件衣服的袖口有铁锈污渍,你什么时候穿的这件衣服?在哪儿蹭到的铁锈?”
“就是昨天去仓库的时候,昨天下午主人说让我帮他找一把锯刀,他要用。锯刀平时都收在仓库的木头箱子里,可能是我打开箱子的时候蹭到了铁锈。”
“锯刀是叶子梵让你拿的?”不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看到武林点头,他又说:“如果这是事实,我要说出一个大胆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