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第1022章 陈媛
萧凤梧冷冷看着她,脸上一派漠然。
陈媛咽了口唾沫,说道:“侠士,我不会让你白白相救的,将来无论你是想求名还是求利,亦或者是想要更加高深的武学秘笈,我都有法子帮你求来!”
萧凤梧冷笑一声,一抹嘲弄在眼睛里一闪,随即说道:“你落魄至此,又凭什么这样给我许诺?”
“我绝不骗你!”陈媛也是急了,伸手从腕上解下一块竹牌,约摸有骨牌大小,因为经常摩挲而有着玉一般的润滑和光泽,她在手心里爱惜的抚摸了几下,才忍痛递了出去,“这个是信物。”
萧凤梧接过去看了一下,正面刻着一丛兰花,北面是个“陈”字,围绕着这个字还有些精微的花纹,仔细辨认便可看出那是陈国的国花蔷薇。
他知道,陈国皇室之中有一种密令,便是这种竹牌,只有皇子皇女才配拥有,一生只有一块,乃是最重要的信物,除印玺之外。
陈媛见他沉吟不语,忙道:“实不相瞒,我乃是陈国的公主,这一次来乃是求助于赵王。这个是我随身的信物,他日你凭着这件东西,可以要求我替你做三件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做到!”
萧凤梧笑了一声,随手把竹牌塞进了袖筒里,问道:“你是陈国的公主又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们大禹?”
陈媛闻言眼圈一红:“我不是无缘无故来大禹的,方才我说过了我是有求于赵王,只是事关我们陈国机密,恕我不能相告。还请侠士相助!”
萧凤梧玩味的笑了一下:“陈国人素以奸诈诡谲闻名于世,尤其皇室中人更是素有九尾狐之称,你既然是陈国四公主,更加不会逊色,如何仅凭一面之缘便认定我是可信之人?你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泄露了,然后换取我所想要的东西?”
陈媛咬了咬唇:“我的确不该轻信于人,但是如今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而且,不瞒侠士说,我粗通相人之术,观侠士一脸正气,眸光中正绝对不可能是不守信义的小人,所以才冒险一试!若是我看走了眼,信错了人,也只能怪我运道不好!可是事到如今,除了尽力一搏,我也无法可想了!”
萧凤梧抱着臂想了想,问道:“你要告诉我你找赵王做什么,我总不能把一个敌国奸细送到赵王军营中去吧?你们陈国如今可是正在和我们打仗呢!虽然短时间内因为国丧休战,可是国丧一过必定还是水火不容。”
陈媛沉吟片刻,遂苦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是来求赵王发兵相助我们讨逆的。如今坐在我们陈国皇帝宝座上的那人是陈定,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虽然父皇下旨说是他乃是母后所出,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真的,母后的确生过一个若是活着和他差不多大的皇子,只可惜生下来没多久便夭折了。
“我们兄弟姊妹们都怀疑,是父皇受到了某种重大威胁,不得已才写了那样一张明显违背初衷的圣旨……他虽然对这个陈定很是器重,但还没有到了真的要把皇位传给他的地步。
“所以,陈定乃是窃国之贼,人人得而诛之。只是皇兄们如今都被他囚禁了,身不由己,只好由我这个弱质女流出面,希望能够向赵王借兵成功,到时候把陈定赶下皇位,不管是哪位皇兄继位,我们都一定会臣服于赵王!”
萧凤梧唇边一抹笑意似有似无,半晌才说道:“权且当你说的是真的,只是如今我有要事在身,却不能陪你去冒险。不过我倒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陈媛苦着脸说道:“少侠,我这腿已经被人打断了,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啊!”
萧凤梧皱了皱眉,打了个唿哨,树上跳下一个女子,躬身道:“少主。”
萧凤梧指了指陈媛,转身走开了。
女护卫上前摸了摸陈媛的腿,果真是骨折了,便给她正了骨,拿树枝固定住,将她背起,送到树林的另一端,那边已经停了一辆马车,将她送上车,拱了拱手道:“你放心吧,一定会把你送到地方的。”
陈媛急忙叫道:“你家少主怎么称呼?”
女护卫面无表情的答道:“上次问这个问题的人已经死了。”
陈媛脸色略变了变,能被人称呼少主,且身份隐秘,难道是……
“请转告贵主人,”陈媛摸了摸脖子里的明黄丝绦,郑重说道,“将来逍遥宫在我们陈国经商,必不会受到任何刁难。”
女护卫斜睨了她一眼,轻轻哼了一声:“这与我家主人何干?”明明是宫主的事好不好!
难道自己猜错了?陈媛带着满腹狐疑坐回车中。
而萧凤梧则在马车消失后从一株大树后面转了出来,手中却已经捏着一份谍报。
他逐字逐句看过了,陈昌继承允武帝的帝位的确是有些蹊跷,素日看来,虽然允武帝对陈昌也算是宠爱有加,可是也对他有一定程度的防备,并不像是要将皇位传给他的样子。
而陈国的几位皇子几乎都得到了陈国太傅的授课,似乎并未厚此薄彼,更像是允武帝想要经过一系列的考核然后挑选最佳人选为太子的样子。
这在陈国历史上也并不罕见,据说一百年前那位文帝便是这样做的,他挑选出来的继位皇子便是后来赫赫有名的明帝,明帝带着陈国成为了诸国之中最为强大的帝国,一度有统一的势头,只是后来明帝痼疾缠身,不得不放弃霸业。
明帝在位三十年,陈国政治昌明,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也算是陈国历史上的一段佳话。
允武帝一向以文帝自居,想要效法文帝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他从未昭告天下罢了。
所以,陈媛所说的很可能便是事实。
陈昌此人诡诈多端,登基之前和之后幽囚了诸位皇子,削减封赏,军政大权全都集于一身。
本来国丧定了三个月,但是此时陈国国内并未放松对军队的训练,以及粮草的筹集,酝酿着大的战事。
不独是陈国,便是宋国也在蠢蠢欲动,相比之下,漠北和开罗便显得有些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