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阴阳怪调
“这……太子妃脉象看上去并无异常,但若如殿下所讲,她好像反应有些反常的话,许是……精神上受了太大的刺激,以至于,她选择性的避开了一些痛苦的回忆,将那些回忆都藏了起来,不让自个儿记起。”
此时的苏浅雪正委屈巴巴地问着秀儿,“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殿下会那么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我没能保住孩子,所以殿下怪责我?”
秀儿愣了愣,“这个……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奴婢也是刚来的。”
话音刚落,东方清恒又来了,他走到床边,依旧是与苏浅雪四目相对,不会错漏苏浅雪眸光中一丝的情绪,“苏景容被炸死了,尸首都没有了,只能立衣冠冢。”
苏浅雪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苏景容,是谁……”
东方清恒又说道:“竹儿失足摔进了井里淹死了,死状凄惨。”
苏浅雪依然眨巴着眼睛,“……竹儿,又是谁……”
东方清恒依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着他要说的话,“我们的孩子没了,你难过吗?”
苏浅雪立马瘪起了嘴,“对不起殿下,是妾身不好,妾身没能保护好孩子,若是妾身不乱跑的话,孩子也不会没有了,您是不是因为这个而生妾身的气,妾身知道错了,殿下您就原谅妾身吧?”
东方清恒没再说话了,而是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看向一旁的秀儿,“照看好太子妃。”
说完之后,他又走了。
秀儿一脸茫然地看了看东方清恒离去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苏浅雪,“太子妃……您与殿下之间怎么了吗?”
苏浅雪也是一直看着东方清恒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她还紧盯着那个方向,没有收回目光。
至于秀儿的问题,她只是轻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与殿下之间能怎么?”
秀儿撇了撇嘴,没有再多问。
在苏浅雪刚要休息的时候,来人了。
来的是阮玉真,其实这阮玉真早就想来了,从听闻东方清恒将苏浅雪禁足时,她就想来奚落这苏浅雪了。
若非考虑东方清恒也在气头上,万一她跑来横插一手,让东方清恒对她也恼了,就得不偿失了。
可后来这苏浅雪竟然连孩子也没能保住,这样重大的事情,她说什么也得过来一趟了。
一进殿门,就见苏浅雪躺在床上,似是要睡的样子,她微微昂着头走了过去,苏浅雪瞧见她来,忙要起来行礼。
秀儿赶紧过去搀扶着苏浅雪起来,阮玉真也没拦着,她来就是想要折腾一下这苏浅雪的。
苏浅雪轻飘飘地下了地,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哼,苏浅雪,你可知罪?”
阮玉真一来就兴师问罪,连一句关心苏浅雪身体的话都没有。
苏浅雪低着头,“儿臣知罪,儿臣没能保护好皇嗣,罪大恶极。”
阮玉真又是一哼,“你知道就行,虽然本宫极其不待见你,更不在意你腹中的孩子,可那毕竟也是皇嗣,是恒儿的骨肉,那本宫就不得不在意了,可你倒好,这么大个人,竟然保不住一个孩子,当真是废物!”
阮玉真见苏浅雪从来就没有好话相对,说的也是很直接。
“母后说的是,儿臣就是个废物,没能保护好殿下的孩子,还请母后责罚。”苏浅雪的声音有了些哭腔,听上去伤心的不行。
阮玉真皱着眉看向她,明明还是那副废物样,说话也是那怯懦的样子,可她总觉得好像哪儿不对劲。
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一瞬,她并没有多想,“既然知道自己有错,还如此主动请罚,那可别怪本宫苛责,你没能保护好皇嗣,此乃大罪,本宫现在就罚你跪在这儿,跪上两个时辰。”
“是。”苏浅雪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阮玉真一说完,她就立马跪了下来,一副真诚知错的样子。
阮玉真见她这样,忽然觉得心口堵堵的,以前她无论怎么说,这苏浅雪都不吭声,让她有劲儿都没地方使,可现在苏浅雪明明什么都顺着她说了,可她反倒觉得比以前更觉得憋屈是怎么回事?
见苏浅雪已经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了,她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于是皱着眉头离开了。
秀儿只是奴才一个,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哪怕苏浅雪如今身子还很虚,根本不能这样跪着,可是她也不能说出来,毕竟下这样命令的人是皇后,所以作为奴才,她只能跟着跪在苏浅雪的身边,与她一同受罚了。
苏浅雪看了她一眼,“皇后是让我跪着,又没让你跪着,你傻乎乎地跑来跪着作甚?”
秀儿愣了一下,“主子受罚,奴婢自然得跟着受罚。”
“我若受赏,你也会跟着有赏吗?”苏浅雪反问了她一句。
秀儿一顿,“这个……不一定了……”
“那不就是了,你若也跟着我跪在这儿,待会儿谁给我熬药喝去?”
秀儿想了想,随后就站了起来,转身去拿了一件狐裘来给苏浅雪披上,“奴婢再去给您拿块垫子来吧?”
苏浅雪摇了摇头,“你是嫌我被罚的不够久是么?”
“……奴婢去给太子妃熬药了。”秀儿顿了顿后离开了。
苏浅雪一个人跪在那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神色冷清。
“哟,这是怎么回事啊,姐姐怎么跪在这儿,这地上那么凉,膝盖可受不了啊。”李如由红儿扶着走了进来,说着那阴阳怪调的话。
苏浅雪跪在那儿,抬起头朝她看去,“母后罚我在这儿跪两个时辰。”
李如走了过去,啧啧了两声,“姐姐真是可怜,才刚小产就要被罚跪,怕是要落下病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