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时候,郁时年的目光一直不由得朝着站在墙边的那女人看过去。
宁溪眼神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惺忪和懵懂,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满眼泪花。
她察觉到霍敬看过来的目光,在脑门上拍了一下,“我去洗一把脸。”
她在洗手间里装模作样的走了一圈,在盥洗台洗了一把脸。
她伸手要去抽面巾纸来擦脸,已经有一只手先她抽了一张面巾纸递了过来。
“陆医生?”
陆轻泽身上有酒气,“你怎么在这儿?”
宁溪擦着脸,“我陪着霍少来的。”
陆轻泽也听说了宁溪这几天被郁时年让给了霍敬的事情。
他的眼睛里含着一丝迷醉,“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跟我走么?”
宁溪抬眸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有执拗。
宁溪皱眉,“陆医生,你喝醉了。”
见识过陆轻泽喝醉后酒后吐真言的那一面,宁溪就不想和她走的太过近了。
她绕开陆轻泽想要离开,被陆轻泽一把拉住了手腕,下一秒,她的身体就被男人禁锢在盥洗台的三角区域,嘴唇印了下来。
宁溪的脑子嗡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陆轻泽的舌已经撬开了她的唇,舌头灵巧的钻了进来。
宁溪狠狠地咬了下去。
嘴唇见弥漫开一片血气。
陆轻泽吃痛微微退开,宁溪趁机在陆轻泽的鞋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宁溪瞪着陆轻泽,“你疯了!”
陆轻泽眼神中蓦地闪过一道红光,“我对你不好么?”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宁溪咬了咬牙,“陆医生,你对我很好,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现在这种身份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包括……”陆轻泽晦暗不明的眼神中,嚯的划过一道闪电般的光,“郁时年的命。”
宁溪整个人僵住了。
陆轻泽说:“郁时年的毒是你下的。”
宁溪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觉得陌生。
她知道陆轻泽有猜到,却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口。
“你借我的试管去提取素,我就猜到了,”陆轻泽眉眼间很平静,唇角还带着一抹鲜红,看起来有些佞邪,“我还帮了你的忙。”
宁溪有点疑惑,“什么?”
“那天的辣椒小炒肉,是我准备的食材,你炒的。”
宁溪一下瞪大了眼睛,“你……知道郁时年会来?”
陆轻泽眼眸中的光闪烁,“是的,是我叫他来的。”
宁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短时间内倒流,冰冷的如堕冰窟。
中毒的剂量是慢性的。
宁溪也狐疑过,为什么会导致郁时年的突发状况,原来催化剂,是陆轻泽准备的食材,她亲手做的送到了郁时年的嘴边。
从一开始,就没有真过。
她的骨折是他悉心照料的。
他给她开药熬中药,每天一日两顿的监督她吃了调理宫寒体阴。
她在小黑屋里面被关了三天的禁闭,低水未沾,是他把她从地下室里抱了出来,还和方清舒爆发了争吵。
她吃了烈性春药,是他在她的身边不眠不休三天。
他对她说:“我带你走,你很聪明,你学东西很快,你有天赋,又能吃苦,我可以带你出去,你想学医,你想学设计,你想学什么都能去学。”
那个时候,宁溪的心都已经动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这大宅门之中的人抱有任何期望,可是陆轻泽对她的好,她记在心里。
就算她知道陆轻泽对她有利用,但是她何尝不是在利用他?
彼此同样,也没什么辜负不辜负的。
宁溪笑了笑,“陆医生,你在说什么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吧。”
她想要从陆轻泽的身边走过,陆轻泽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真的要一而再的拒绝我么?我可以保证,我会帮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真相,”陆轻泽看着她的眼睛,“就像半年前,我心甘情愿替你顶罪。”
宁溪面无表情的说:“陆医生,你喝醉了。”
“我没有,”陆轻泽眼神中闪烁着执拗,“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郁时年从走廊转过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宁溪想要反抗,却被陆轻泽按住肩膀不肯松动。
他酒气汹涌的涌上了头脑,大步走过去,“陆轻泽!”
陆轻泽回头的同时,郁时年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宁溪惊呼一声。
郁时年第二拳砸了过去。
陆轻泽的眼镜摔在了地上,被打裂的镜片划破了陆轻泽的脸,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侧身靠在墙上,“郁少,你这是干什么?”
郁时年冷笑着,“陆轻泽,你别一直在这儿骚扰我的人!”
“你的人?她是你什么人?”陆轻泽冷笑,“你对她从来都没有尊重过,你也不过就是把她当成是一个女佣,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闻言,郁时年又要上前。
宁溪一把抱住了郁时年的胳膊,“少爷,别打了!我们走吧!待会儿把保安都引来了!”
她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拉着郁时年的胳膊离开。
郁时年低头看着这娇小的身影,仿佛是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拉着他往前走。
“你就这么心疼他?”
他看见宁溪嘴上的一抹血痕,皱眉,瞳孔一暗,猛地抬手握住了她的下巴,粗糙的拇指狠狠地碾上她的唇。
“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