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年的身体在半空中陡然僵住,然后忽然向下坠落了一段!
就在这时,宁溪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绳子的一端。
她的手指扣着悬崖山壁,和山壁之上的郁时年看着。
郁时年的双手也抓着崖壁上凸起的一些石头。
两人对视着。
宁溪手指上面的鲜血,温热的,一滴一滴的滴落了下来,落在了郁时年的脸上。
她咬着牙,即便是双手几乎都已经被磨出了血泡,却也不肯屈服。
她死死地攥着绳子,依靠着自己身体的力量,将郁时年给拉了上来!
她累的摔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在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她对郁时年说:“你豁了命来救我,我也救了你,我不欠你的了。”
宁溪从来就是这样的人。
她绝对不会欠任何人的人情。
即便是生与死之间。
等到宁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而却并非是完全黑下来,在另一边,燃烧着一团篝火,篝火之中的火光很热,烘烤着她的半边身体。
在这片火光里,映出郁时年的侧脸。
宁溪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已经被用白布给包扎过来,还有肩膀上的一处刮痕。
郁时年朝着火堆里面又丢了一根柴火。
“你醒了,这边有点热汤,你先喝点吧,待会儿回去。”
宁溪看见在旁边果然是放着锅,锅里面有已经熬制的浓稠的鱼汤。
“你回山洞去了?”
“嗯。”
“那你又回来干什么?”宁溪不禁问。
郁时年看了她一眼,“我郁时年也不是没有情义的人。”
“哦?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宁溪讥讽的说。
她也确实是有点冷了,就去端着鱼汤喝了两口,暖了暖身体。
郁时年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现在特后悔没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宁溪感觉到郁时年的视线,耸了耸肩,“你就算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也没办法了。”
郁时年:“……”
他冷笑着,“你这女人就是没有心。”
宁溪的心就是一块冷硬的石头,石头是捂不热的。
宁溪喝完了鱼汤,把锅放在一边,十分无奈的摊手,“郁大少,我的心在哪里,难道你不知道么?”
郁时年脸上的表情一僵。
宁溪说:“我的心,在五年前那个瓢泼的雨夜,就已经是在宁菲菲的墓碑前,给了我最爱的男人了,然而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郁时年脸上的神情,就仿佛是骤然轰塌的冰山一样,一寸寸慢慢断裂了。
还记得,那是宁菲菲跳楼死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叫人压着宁溪的脊梁,让她在宁菲菲的墓碑前面跪了一个晚上,被大雨冲刷,就是为了让宁溪低头认错说一声对不起。
可惜,没有。
宁溪自
始至终都没有道歉。
郁时年闭了闭眼睛。
宁溪将东西整理了一下,从火堆里面拿出来一个火把,把剩余的火堆灰烬掩了。
“走吧,这里没有遮蔽的地方容易遇上野兽,还是会山洞吧。”
宁溪伸手想要扶郁时年,被郁时年给挡开了。
他将在一旁的两个拐杖拿过来,自己依靠着身后的树干和两只手臂的力量,硬是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宁溪就跟在郁时年的身后,缓慢的走着。
毕竟,手不是腿,就算是可以操控着拐杖。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这样崎岖的道路上走着,火把的光照亮了前后的一方区域。
这样的速度,比起来蜗牛也并不快多少,可是,没人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走着,只剩下了彼此之间的陪伴。
终于,在接近天亮的时候,才回到了山洞。
郁时年直接就摔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起来。
宁溪转头看向山洞外面。
远远地,她看见了从海面上跳上来的一轮太阳。
太阳还是柔和的光,就好似是流心的蛋黄一样,分外漂亮。
宁溪没有见过海上日出,现在却才是实实在在的看见了。
这天以后,荒岛上的这两人没有再好似上一次那样的激烈争吵过,就是很平淡的生活模式。
宁溪还是每天出去取水源,去打猎,去摘野果和野菜。
而郁时年却有了另外一种兴趣爱好。
他喜欢上了收集石头。
各种石头,很多,最终装了满满的一个袋子。
“你拿着拿东西有什么用?”宁溪问。
郁时年:“我有用。”
“……”
宁溪翻了翻白眼。
她想起了曾经,还是在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到郁时年,就被这样好看的男孩子给折服了。
可是,她的花痴表情,放在郁时年的脸上,却就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对她不屑一顾。
时过境迁,过了这么长时间,郁时年还是一样的目空一切,不屑跟她解释。
想想前段时间在郁家的那段他宠着她把她宠上天的时光,好像是假的。
她是在演戏,他……也是在演戏吧。
郁时年的双腿依旧是不能动,但是宁溪却是用木板,安装上了两个轮子,郁时年能坐在上面滑动了。
“我想去海边看看。”
宁溪点了点头。
她拉着木板,来到了海边。
大海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望无际的蓝,蓝的沁人心脾,一片蔚蓝色,海面上有一些白色海鸟,在扑扇动翅膀飞着。
她站了一会儿,转身去看郁时年。
郁时年将这段时间来手机的石头都拿了出来,在沙滩上爬着,正在地面上堆积着。
宁溪看了几秒钟,就看明白了。
她忽然就知道了郁时年手机这些石头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