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宁溪也就动了几筷子。
她几次抬头去觑着郁时年的脸色,心中转过几个可能性,又否定了几个,最终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吧。
郁时年放下筷子,宁溪也跟着收了筷子,向后微微靠着,靠在椅背上。
“医院复诊的结果怎么样?”
郁时年顺手抽出面巾纸来擦手,眼神略抬了抬。
“已经稳定了,因为选的材质是最好的,等三个月的时候再去做检查就可以了。”宁溪说。
郁时年点了点头,起身就往楼上走。
宁溪在后面叫了一声:“少爷。”
郁时年没有回头,径直上了楼。
宁溪不由得内心有点忐忑了。
她猜想的可能性,难道不对?
郁时年鲜少在她面前这样端着的。
宁溪想了想,吩咐厨房,等到十点钟的时候准备夜宵,她会下来端。
林花蕊看宁溪也是闷闷不乐的,说:“小姐,你别太伤心了,大少的脾性本就是阴晴不定的,说不定是公司里面有什么事情不顺心吧。”
宁溪眉梢一挑。
如果是平时,在公司里有事情不顺心,她还可以相信。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刚刚因为宋晚浅怀孕的事情,整个郁家都是严阵以待的关键时刻,总要有一个先后孰轻孰重吧。
宁溪随手翻开iPad,按了一个最新连载的电视剧,随便看着,等着十点钟。
看了有十几分钟,搁在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宁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屏幕上赫然是――“江少”。
宁溪嘴角向上一勾,把手机撂在了一边,等到再次打过来的时候,才接通电话。
江之轶那边一听接通了电话,心急火燎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宋晚浅怀孕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宁溪手里摩挲着iPad边缘,“江少爷,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
江之轶自从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今晚要录制的一个真人秀节目都给取消了,他完全不在状态。
宁溪就料想到,这件事儿瞒不住江之轶,而且,江之轶肯定也会着急,着急到怒火攻心。
“那……孩子是谁的?”江之轶似乎是过了许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声音沙哑中带着几缕显而易见能听出来的伤感。
宁溪又问:“你觉得是谁的?”
江之轶咬着牙,“霍佳音!你不用在这里套我的话!我不信你这一套!你信不信我直接闯到郁家去闹!”
“信啊,我怎么不信,”宁溪冷嘲着反问,“我信你就敢做出这种不过脑子的事情来!但是你像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你毁的不光是你,还有三太太一直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就全完了。”
江之轶的嗓音沉了下来,“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江少爷,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做的时候戴套没有,郁老爷又是多大的年龄了,你自己心里没数?你跟我这儿嚎什么嚎?你怎么不直接去打电话给三太太,让她好好听听你是怎么咆哮的?”
听筒里只有一阵深重的喘息声。
宁溪冷笑了一声,“你肯定是已经和三太太那边打过电话了,但是没人接,就又转到我这里来了。”
她顿了顿,“江之轶,不管你和三太太怎么样,既然现在这个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不管三太太怀的是谁的孩子,都必须是姓郁。”
“不行!那是我的……”
宁溪打断了江之轶的话,“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的?你验过DNA了么?你又多大的把握,就一定是你的?”
江之轶久久的都没有说话,最终,挂断了电话。
宁溪听着听筒内传来的忙音,将电话给挂了,闭上了眼睛。
她就料想到江之轶会打电话过来质问,她知道,不管她说是还是不是,江之轶都会有过激的举动,所以也只有没有告诉他准确的答案,这样模棱两可,也才能安抚江之轶,不会轻举妄动。
接下来的电视剧,宁溪就看不进了。
她看了时间,等到九点多就下了楼,去厨房看夜宵是不是快做好了。
她端着夜宵走上来,走到书房门口。
书房的门,却是虚掩着的。
从里面传出来对话声。
林管家恭恭敬敬的回答:“姨奶奶这几天每天都在家,去花房,也去看了看三太太,去贺喜,别的没有注意。”
“她今天不是出门了么?”
“是的,姨奶奶今天叫了老钟,去医院复检了,也没见去见了什么人。”
宁溪心中陡然一阵寒凉。
郁时年……这是在查他?
她听见书房里的脚步声,手里端着的茶盘匆忙后退,退到尽头的杂物间里,推开门躲了进去。
宁溪此时的心跳很快。
她听着走廊上脚步声远去,端着茶盘的手心里已经冒了一层虚汗。
郁时年为什么忽然会查她?
见了什么人?
难道她的猜想是错误的?
本来,宁溪以为,郁时年今天情绪不佳,是因为听说了她去给三太太贺喜,这不就是打了郁时年亲生母亲朱美玲的脸了,所以他才会找借口发作她。
可是现在听见了郁时年和林管家的对话,她却忽然觉得不是。
见了什么人……
她能去见什么人?
难道是去见了陆轻泽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可能。
陆轻泽很谨慎,他并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妇科诊室的办公室里,而且她进去不过十几分钟就出来了。
那郁时年在查她见过了谁?
就在宁溪测立在门边的时候,忽然从后面猛地冲过来一个人影来,猛地就把宁溪推了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