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年这人多疑,宁溪用自己早在心里打好的“实话”和“假话”的腹稿去套他,他果然怀疑了她。
她刚好就借机发作一番,等到他再来找她,她在郁时年心里的萌芽,根才会扎的更深,有朝一日,枝叶也才会更加茂盛。
攻人,攻心为上。
宁溪看着镜子里一张漂亮嫣然的面庞,忽然笑了一下。
今晚,郁时年恐怕是要失眠了吧。
…………
郁时年果然是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郁时年坐起身来用餐,眼底下带着一片青黑。
罗清怡送早餐上来,“大少这是做完没休息好?”
“还好。”
郁时年靠坐在床头,在床上摆上了小桌板,早餐端上了小桌板。
罗清怡就站在外面,过了一会儿,郁重峰过来了。
“老爷。”
“时年怎么样了?”
“大少在吃早餐,医生还没过来检查。”罗清怡回话道。
“去叫医生过来。”
“是。”
等到医生来了,郁重峰在一旁看着,等医生检查过,询问了,交代罗清怡好好的照顾大少,才离开了。
等到郁重峰离开,郁时年手中的汤匙直接就扔在了地上。
罗清怡叫了一声大少,急忙进来把已经碎掉的汤匙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是我手滑不小心打碎了汤匙,我再给大少去换一个。”
郁时年不置可否,靠在床头闭着眼睛。
“东西收了吧,我不想吃了。”
罗清怡想要开口劝几句,但是想想大夫人开口劝都不管用,就不用提自己了,便收了托盘送了出去。
郁时年近几天,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
夜幕降临。
郁时年莫名的对午夜凌晨的到来有些期待了。
可是,这一晚,他没有等来宁溪。
郁时年心里越发的烦闷,在罗清怡来的时候直接就说:“我的身体已经好了。”
罗清怡按住了郁时年的肩膀,“大少,万万不可,这次你受了二十鞭子,我们元气大伤,不能白白受了罪,您就按照大夫人说的,安安稳稳的在主楼住着。”
郁时年深深的闭了闭眼。
每天这样装病演戏,也是一场技术活。
却也没有察觉出来郁重峰对他有多少特别的关注。
“行了,我知道了。”
等罗清怡出去,郁时年拿起手机给霍敬打了个电话。
霍敬接通电话只觉得奇怪,惊奇的挑眉,“这还真的是稀罕了,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
“今天抽个时间来一趟。”
霍敬听着郁时年凝重的口气,也正了神色,“你家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老头子还不肯放过你?”
“没有,你过来帮我去别墅那边那李娟带着过来。”
霍敬:“……”
…………
快过年了。
宁溪帮着张嫂去买年货,才算是能逃过曲婉雪的支使。
她从面包车的后备箱里搬出来一个装着脐橙的纸箱,看见身后映上了一道影子,还以为是过来的赵一雯,“帮我搬这个,我去把糕饼提下来。”
宁溪拎着两个礼盒下来,忽然一顿。
在身后的,不是赵一雯,而是霍敬。
霍敬倚在车身上,抱着手臂,看着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宁溪低头,“霍少,对不起,我刚才认错人了。”
霍敬冷笑着,“一个多月没见,你倒是技艺越发高了,苦肉计这招都会,想要攀高枝真的是豁的出去了,倒是不怕郁老爷子那滚油的鞭子把你给抽死。”
“我不明白霍少说的是什么。”
霍敬没打算跟宁溪打太极,“跟我走。”
宁溪毕恭毕敬的说:“是少奶奶叫我在这里卸货的。”
“少奶奶?你当真怕曲婉雪?”霍敬眼神闪着光,“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爬到她的头上去了,现在你怕她?”
不远处,赵一雯跑了过来,也看见了霍敬,“霍少。”
霍敬扬了扬手,“让她去找人再来搬,你现在就跟我走。”
宁溪将口袋里折叠起来的进货单交给了赵一雯,“叫崔小桃来帮你把,我跟着霍少出去一趟。”
赵一雯看了一眼霍敬,拉住了宁溪的手,“你……”
“我没事。”
宁溪跟着霍敬离开,赵一雯看着两人的背影,拿出手机来发了一条信息。
霍敬带着宁溪,到了停车处。
他打开了后备箱,将宁溪把里面的两个礼盒给拎出来。
宁溪微微一愣,“不出去?”
“聪明过了头就是愚钝了,”霍敬抱着手臂,“你昨天不就该想到,时年会找个法子把你给弄到面前么?现在跟我装什么傻?”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着宁溪的长发,生狠的扯着宁溪的头皮。
宁溪闷哼了一声,没说话。
就在此时,一辆车闪着车灯进来,车灯的灯光照在了两人的身上。
车辆停稳,车座内下来了一个身穿军服的笔直男人。
厉洵扫了一眼霍敬,“霍少,您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恐怕是不好吧。”
霍敬这才松开了宁溪的头发,“厉少校,这个女佣是郁家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教训我。”
副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粉色大衣,扎着半丸子头,少女感十足的女孩子从车上跳了下来。
“霍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霍敬看过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郁家的三小姐郁婠婠。
今天大学放寒假,她直接就搭了厉洵的顺风车回来。
郁婠婠的目光落在了宁溪的脸上,“这是谁?”
霍敬抱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不屑的吐出两个字:“女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