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握住了郁思睿的肩膀,“郁思睿,你听着,有时候不是靠暴力就能解决问题的……”
郁思睿问:“那怎么办?”
宁溪被问住了。
那该怎么办?
现在虽然是法治社会,但是却并不是好人就有好报的,以暴制暴不失为一个有效的途径。
就在宁溪沉默的两秒钟,郁思睿忽然狠狠地推了宁溪一把。
“骗子!”
宁溪被推了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郁思睿已经跑走了。
宁溪手掌心按在了地上的泥土里,忽然有点恼火了。
就算是郁时年的儿子长歪了,跟她有什么关系?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投胎成了郁时年的儿子进了这郁家的大宅门。
可宁溪又觉得这样放任不管的话,这孩子恐怕……
算了。
宁溪拍了拍身上的灰,先把寿宴的事儿准备好吧。
她回到房间,发现米莎已经到了。
“这是给你准备的。”
米莎送过来两套衣服和大衣,“这是总裁让我准备的,你既然出去,就不能给郁家抹黑。”
宁溪扫了一眼衣服上的标牌,忽然笑了一下。
还真的是符合郁时年挥金如土的性格。
不知道有朝一日,如果郁家的王国在他的手里败落了,他会是什么模样。
下午,宁溪直接就去了朱老先生的家。
朱老先生住在老城之中,墙面的石灰都有些斑驳了。
宁溪一路走来,听见一个老太太扯着中气十足的嗓门在理论着:“凭什么拆我们的房子?!我们的房子是按照炮楼的标准建的!比你们那些高楼大厦不知道坚固多少倍!我不搬,也别想拆我的房子!”
这个区域好像是划分在待拆区域。
宁溪拎着在路上买好的鲜花和水果,去敲响了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水灵的小姑娘,比宁溪都要小,扒着门框,“你找谁?”
“我找朱老先生。”
小姑娘朝着里面叫了一声,“爷爷,有人找!”
宁溪原本以为人人都称的朱老先生是一位老者,但是等到朱启宏出来,她楞了一下。
头发黝黑发亮,面上虽有皱纹,纹路却并不深刻,精神矍铄。
“你是……”
朱启宏皱着眉打量着宁溪。
宁溪将手中的花篮和果篮递了上来,“我是您的戏迷,来给您送东西的。”
朱启宏没什么表示,就连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倒是一旁的小姑娘及其兴奋,“爷爷!你的戏迷啊!”
朱启宏走到桌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你说是我的戏迷,那你说说,我的代表曲目是什么?”
“《落马坡》,《九壶口》。”
宁溪记了一些朱启宏的资料,但凡是文学常识类的她都能回答上来。
朱启宏一挑眉,眉眼间精神百倍,亮相开嗓:“欺寡人在金殿我不敢回对,欺寡人好一似猫鼠相随,欺寡人好一似那家人奴婢,欺寡人好一似墙倒众推,欺寡人好一似那犯人受罪……”
最后收音,朱启宏叹道:“好久都没有人提起过我的这一出《九壶口》了啊,开嗓就是不行了,老了,老了啊!”
“老先生功底不减当年。”宁溪夸赞道。
朱启宏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宁溪,忽然笑了一下,“你觉得我刚才那段《九壶口》唱的如何?”
宁溪也不知道该怎么夸,就竖了竖大拇指。
啪的一声,朱启宏拍了一下桌面,“你这小儿,以为我老了就来糊弄我了么?你说你今天来我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宁溪:“……”
朱启宏冷笑着,“刚才我的那段唱腔,根本就不是《九壶口》!”
宁溪抚了抚额头。
露馅了。
她说:“朱老先生,您别生气,我是来送邀请函的。”
宁溪双手地上了郁老爷子寿宴的邀请函。
朱启宏看了一眼,把邀请函从中间撕成了两半丢在地上,怒气冲冲的指着门,“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不会去!你死了这条心吧!”
“朱老先生,你听我说完,我……”
宁溪被推了出来。
她送的果篮和花篮被一起丢了出来,砸在了她的身上。
“朱老……”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宁溪看着散落一地的花瓣,心里叹气,比她预想到的还要难对付。
但凡是朱启宏可以给他三分钟时间说话,她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说得动他。
宁溪在门口站着:“朱老先生,您给我两分钟时间好么?您听我说了再做决定可以么?”
里面没人回话。
旁边走廊上陆续有人出来看热闹,宁溪也不好现在就把三千万支票的事情说出来,要不然就真像是拿着钱去砸人了。
她不得已,只好先离开了。
一连三天,每天宁溪都会来门口蹲守。
刚开始朱启宏还会在中午的时候出来晒太阳,后两天,估计是被锲而不舍的宁溪给吓怕了,索性闭门不出,进出买菜都是小姑娘代劳的。
朱启宏的孙女对宁溪说:“小姐姐,你就放弃吧,我爷爷就是死脑筋,他都已经一根筋了一辈子了,这一次也不会破戒的。”
宁溪无功而返。
她在路上,无意中翻到了一条娱乐圈的新闻,心情更加是失落,有一种屋漏偏逢连阴雨的感觉。
已经周四了。
这是要砸了。
宁溪垂头丧气招来了米莎的冷嘲:“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拿着三千万也没处用吧!”
宁溪说:“米姐,你知道我搞不成么?”
宁溪说的有点垂头丧气,米莎有点得意,“对啊,就朱启宏那种硬脾气,根本就不可能过来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把一个我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交给我呢?”
米莎一下哑然,才意识到落入了宁溪的语言陷阱里。
宁溪看着米莎,“但是我会完成。”
米莎愣了愣。
宁溪已经转身离开了。
这一晚,宁溪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给厉洵打了个电话,告知了朱启宏的事情,约定了周五上午十点钟见面。
第二件,她去找了宋晚浅。
既然宋晚浅敢说出来是和江之轶有交情的话来,那就不是一般的关系。
宋晚浅答应了下来,好奇的问:“如果朱老先生这边顺利的话,江之轶你打算怎么不花一分钱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