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曾经想过,有朝一日,宁菲菲和她重新站在一起,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当宁菲菲口中说出来这样的话,已经接近当年的真相了。
宁溪却并没有当时想到的那样的松一口气的感觉。
也不过如此。
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过去了,现在就算是再说,也回不到以前了。
宁溪低了低头,笑了一声,“所以,姐姐,你到底是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
宁菲菲冷笑了一声,“你现在还关心这个?”
“自然是关心的,”宁溪说,“爸爸妈妈对你那么好。”
对你的号,是我所奢求的,却从来都没有实现过的好。
宁菲菲说:“是又怎么样。”
“那你怎么忍心,做一份虚假的亲子鉴定报告?”
“你不是也同样欺骗了他们说你死了?我们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根本就没必要说这个。”
“你说我和你是一样的?”宁溪觉得心很冷,“我和你如果从小事一视同仁的,我是他们的掌中明珠,我现在都不会这样,你知道么,我在监狱里面住了将近三年的时间,他们没有一个人来看我。”
“那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宁菲菲嫌弃的看了一眼宁溪,“你就该在监狱里面把牢底坐穿,说到底,让你苟延残喘了三年时间,还是郁时年心软了。”
宁溪没有再说话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因为宁菲菲的假死,才去监狱里面住了三年,可是对方却丝毫都没有悔意,竟然还这样嗤笑嘲讽她?
她向后退了两步,后面的林花蕊已经飞快的走过来扶住了宁溪的手臂。
宁溪点了点头,“好,姐姐,这是你说的,我们恩断义绝。”
以前,即便是被宁菲菲陷害进入了监狱,她出来之后,又一直在找寻着宁菲菲的去处,最终查明真相。
可是,她的内心深处,总归是一直有一处柔软的地方。
她是她的亲人,是她的亲姐姐。
姐妹之间,血缘关系,永远都是无法磨灭的。
这是她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点亮的一盏小桔灯,小桔灯可以照亮她。
宁溪转过身来,朝着与宁菲菲相反的道路离开。
是她太心软了。
以后,她宁溪无父无母,也没有姐姐,她就是孤身一人。
宁溪跌跌撞撞,神不守舍,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就在另外一侧跟着的郁时年。
郁时年的轮椅很不容易隐藏,所以他就在宁溪和宁菲菲走出来之前,就已经是躲在了一旁的灌木丛后面,一动不动。
他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也听见了他们的争吵。
他钉在了原地。
直到外面的这塑料两姐妹都已经离开了之后,他还就隐在灌木丛后面一动不动。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转着刚才宁菲菲的话。
【就像是郁时年,当年你那么喜欢他,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跟着他,他还不是喜欢上我,亲手把你送进了监狱?你以前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也不会是。】
这句话,郁时年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别墅那边,一直到了吃饭的时间点,可是却还没有看见郁时年。
“时年呢?”曲婉雪问。
管家说:“少爷下午就出去了,说在宅子里转转,现在都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
“还没回来你就不知道去找?!”曲婉雪气急败坏,“都几个小时了,身边都没有跟着一个人!”
管家一听曲婉雪的斥责,也就匆匆忙忙的跑出去找人了。
倒是坐在一旁的宁溪,心里有点别的感觉。
郁时年下午就出去了。
那……
是不是郁时年听见了他和宁菲菲之间的对话?
这只是一个念头,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而且,就算是郁时年听见了,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已经告诉了郁时年,何雪莉就是宁菲菲。
至于郁时年到底是不是被宁菲菲利用的,都是他自己,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过了半个小时,郁时年才回来了。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管家在后面推着郁时年。
他一进来,就朝着宁溪这边看了过来。
似乎是对他的目光有所察觉一样,宁溪抬起头来,就正好是和郁时年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曲婉雪已经先站了起来,就朝着郁时年快步走了过来。
“时年,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去找来医生看看吧。”
“不用。”
郁时年转动轮椅回了房间。
曲婉雪问:“时年,不吃饭么?”
郁时年说:“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
随即,房门就被关上了。
曲婉雪立即就转向了宁溪,“一定又是你吧。”
宁溪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拿起筷子吃饭,“我不知道大少奶奶是什么意思。”
曲婉雪先叫张嫂将饭菜都拨了一点,放在托盘上,给郁时年端过去。
但是在门外敲门敲了半天,里面也没开门,甚至就连一句话都没有。
曲婉雪气的不行,将托盘顺手就塞给一旁的女佣,“你在这儿等着!等少爷开门。”
她回到餐桌旁,看了一眼宁溪,“你倒是吃得好,少爷都在房间里吃不下饭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吃不下饭?”宁溪说。”
“我……”
曲婉雪用越发怨毒的目光看着宁溪。
宁溪泰然自若。
她就是想要曲婉雪对她越发的恨,这样才能尽早出手,趁着宁溪现在就算是怀孕也还可以反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