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面是一片荒野。
怎么看怎么像是城乡结合部。
宁溪偏头看着厉洵,“厉少校,您这是要上山下乡?”
厉洵沉思片刻,“是啊。”
“……”
宁溪从来都没有过被人一句话怼的说不上话来的时候。
虽然厉洵也并不是怼。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这个男人格外可恶啊!
随口一说,就让她哑口无言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宁溪都已经觉得要睡着的时候,车子的颠簸感把她给颠醒了。
宁溪偏头看了一眼车窗外,这……还真的是农村。
车子开进来,地面上黄土飞扬。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宁溪跟着厉洵跳下车,挥手挥散了这样的黄土,看着前面走出去几米远的那身高马大的男人,急忙跑了过去。
她也不多问,就乖乖的跟在厉洵的身后。
毕竟是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看见轿车本就是有钱人才能开的起的,也就不用提这种军用越野了。
“你看,那辆车真气派!”
“看起来好像是电视上见过的坦克呢!”
“对啊,他们真厉害!你看穿的衣服也漂亮。”
宁溪第一次感觉自己好似是在大街上行走的大猩猩,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她恨不得回车里去换上自己的粗布衣服。
太冷了。
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宁溪低头,差点就撞上男人的背。
紧接着,一个厚实的大衣就压在了她的肩头。
厉洵把自己西装外的毛呢大衣给宁溪披上了。
宁溪在被温暖笼罩的同时,被男人衣服上的味道所笼罩了。
不似陆轻泽因为是医生,长时间在实验室里,身上就若有似无的染上了消毒水医药味。
不似郁时年,身上是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
这男人衣服上有浓浓的烟草气息。
这是宁溪许久都没有嗅到过的了。
宁溪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的确是有点冷,就没有矫情的再去把衣服推脱回去了。
厉洵带着她来到了一处院落。
他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厉洵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单手推开了门,“我接个电话,你先进去。”
“诶,你……”
宁溪看着厉洵走开,心想,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被带到这种地方来。
院落的木门推开,在墙边有猪圈和鸡窝,宁溪刚一进来,就能闻到粪水和肥料的味道夹杂在一起。
一条大黄狗忽然吠了起来。
宁溪吓了一跳,就看见在自己三米开外,有一条大黄狗,拴着它的锁链猛地被绷直了,那大黄狗绕着拴它的木桩不停的兜圈子,眼神不善的盯着宁溪狂吠。
屋子里的房门被从外推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妇人中气十足的出声,“大黄,又在叫什么?!”
老妇人手里端着一个水盆,水盆里面的水哗啦就朝着大黄狗撒了过去。
大黄狗恹恹的摇着尾巴,委屈极了,一边偷偷的朝着宁溪那边狂吠,还害怕的又偷瞄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宁溪,笑眯眯的,“姑娘啊,你来找谁啊?”
宁溪一时语塞,“我……”
老太太看见了宁溪肩上披着的毛呢大衣,“你是小厉带回来的?”
小厉?就是厉洵了吧。
宁溪点了点头。
“是的,是少校带我来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一把握住了手。
粗糙的手掌心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眼角的纹路好似是蒲扇一样扑簌开来的老夫人抿着唇,从上到下打量了宁溪三遍。
就算是再朴实的眼神,宁溪也要被看的发毛了。
“奶奶,你……”
“诶,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老太太拉着宁溪的手往里屋让。
“我叫李娟。”
“好姓!跟奶奶我一个姓!”
“……”
“娟儿啊,喝点水,吃水果,还有瓜子糖。”
“谢谢,不用了奶奶。”
宁溪左手被塞了一个水杯,右手塞了一把西瓜子和几个印着大红喜字的糖,又被扶着,坐在了这小房子里唯一的长沙发上。
老太太则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宁溪面前,看着宁溪的模样,越看越欣喜。
“小厉这次真的是长进了,我去告诉老厉去!”
老太太往隔间走了两步,“娟儿,你别拘束,想干啥干啥,就把这儿当成你自己家就成了。”
只见老太太一把掀开了粗布帘子,哼着农村小调就进去了。
宁溪:“……”
她有点懵逼啊。
厉洵这是把她带着……回乡省亲来了?
还是……
宁溪回忆起来刚才老太太在看着她的眼神,她忽然就觉得后背一阵冷汗。
不会是……
宁溪喝了一口水压了压惊,急忙把东西放在桌上,走了出去。
刚一推开门,她就看见了厉洵。
厉洵单膝蹲在地上,正在揉着大黄狗的脑袋。
刚才还凶残的冲着她叫唤的恶犬,此时吐着舌头舔着狗脸朝着厉洵摇尾乞怜。
再转向宁溪,立即凶神恶煞:“汪汪汪!”
宁溪:“……”
厉洵拍了一下大黄狗的脑袋,“听话。”
他这才抬步朝着宁溪走了过来,“奶奶呢?”
宁溪指了指里面,一把拉住了厉洵的手臂,“厉少校,您给我透个底,您今天叫我来,究竟是充当一个什么角色?”
厉洵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片刻之后吐出了三个字:“女朋友。”
“……”
宁溪已经完全石化了。
李老太从屋子里逛了一圈回来没见到宁溪,就推开门,“切,小厉,你怎么叫娟儿在外头站着啊,快点请进来,外面多冷啊!”
宁溪被机械的拉了进去。
她嘴巴有点木木的感觉。
“那个……奶奶……”
“哎!”李老太喜上眉梢,越发的看宁溪觉得喜欢,这姑娘,不向外面那种花里胡哨的女人浓妆艳抹的,长相又清秀招人喜欢,“想要说啥啊?”
宁溪吞了一口唾沫,“其实,我和少……”
厉洵眼神一暗,一把就将宁溪给按在了怀中,强制性的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你想好了,要在现在拆我的台么?”
宁溪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