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很冷静,条分缕析的说明了她不能露面的事实,询问黎添是否能在祭祖上帮她和郁时年见一面。
黎添在总裁办公室不仅一次见过宁溪。
那次,她从浴室的排风道出去崴了脚,却保全了郁时年身为总裁的颜面,也让自己避开了曲婉雪的发现。
他凭借着男人的感觉,知道这个女孩子身上带着一种男人喜欢的,又纯又媚。
她如果死了就算了,现在他没死,就算是黎添不帮忙,到时候这女孩也会用别的方法重新回到郁时年的身边。
倒不如卖给宁溪一个人情。
等着瞧吧,这女孩,这一次“死而复生”,绝对不仅仅止步于此。
黎添微笑了一下,说:“这是我应该的。”
…………
前殿。
郁时年掐着时间点来到,脚步飞快,语调都有些微喘了。
“住持,开始吧。”
仪式法事开始。
陆轻泽挑眉看着郁时年,“大少这是在后面的厢房里睡了一觉么?三催四请的都不过来。”
郁时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一勾唇,“轻泽是怎么知道的?我身体不太好,就休息了一下。”
厉洵在一旁站着,没接话。
等到法事结束之后,他才走到郁时年的面前,“大少。”
郁时年看出厉洵是想要有话说,“厉少校这边请。”
厉洵和郁时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大殿前面的一片茂密的松树林之中。
松针在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脚步踩上去,还有发出来轻轻的声音。
厉洵问:“大少,我想问一下,你身边的那个李娟……真的死了?”
郁时年听了这句话,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来刚才黎添的话。
其实,除了想要置宁溪于死地的母亲和曲婉雪之外,他还忘了,有两个虎视眈眈的想要把宁溪收为己有的男人。
陆轻泽是把话都已经挑明了。
而厉洵……
对宁溪实在是好的暧昧。
郁时年眼中的精光转瞬就敛了。
“厉少校怎么关注起来我身边的女佣了?”
厉洵也没打算瞒郁时年,说:“我看报纸了,说是在洛江下游打捞出来一具女尸,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就在打捞出女尸的前一天,我去郁家的时候,刚好遇上了你太太的一辆运货车出来,去了垃圾站,我觉得有蹊跷,就跟过去看了一眼。”
郁时年心跳有些快,“然后呢?”
“没发现什么,都是一些放进去粉碎的垃圾。”
郁时年心里松了松。
如果这个厉洵真知道宁溪没死的事实,那事情要麻烦的多了。
“厉少校应该是多虑了吧,人都已经从江里打捞出来了,”郁时年看着厉洵,“一个女佣而已,也值得少校这么记挂在心上?”
厉洵沉沉反问,“你只把她当成是一个女佣,我不是。”
…………
宁溪坐在厢房里。
她坐在窗边,看着窗棂之外的天空。
湛蓝色的,远处有钟声,天空里有飞鸟。
晨钟暮鼓,在寺庙里,似乎心都因此而静了下来。
忽然,身后的门嘭的一声踹开了。
宁溪惊的回头,就看见一脸怒容的郁时年大步走了进来。
郁时年一把就将宁溪给拎着按在了窗户上,“我倒是小看了你啊,别说是陆轻泽那个书呆子了,你连厉洵都能勾搭上?那你现在还回来找我干什么?”
宁溪的肩膀快被郁时年的双手给攥的裂开了。
骨头一阵阵的疼。
她咬着牙,红了眼眶,“我为什么回来找你,你不知道么?!?”
这句话倒是吼得郁时年愣了一下。
宁溪从来都没有用过这种气愤不已的语气吼他,向来都是娇弱的,现在这么一吼,让郁时年的怒火平息下去几分。
宁溪直接甩开了郁时年的手就往外走,“既然少爷不信我,那我回来也没什么用了,反正我现在在别人眼里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不如一走了之,就当在郁家经过的这一切,都是一个梦!”
眼见着宁溪走到门口,郁时年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宁溪的腰身扣了过来,“你敢?!”
宁溪红着眼圈,“我怎么不敢?我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郁时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了。
他将女人的娇软身体搂在自己的怀中,“你还跟我发起脾气来了,嗯?几天不见,脾气见长了?”
宁溪低着头,眼泪啪嗒掉下来,砸在郁时年的手背上。
郁时年心里一紧,就好似是被这灼烫的眼泪给烫了一下似的。
他拉着宁溪重新回到了床边坐下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溪只是掉眼泪,摇着头不肯说。
“你不说?不说我怎么帮你去讨公道?”
“不用讨,我什么都不想,”宁溪蜷缩在郁时年的怀中,“我只想要能在少爷身边。”
郁时年怎么说,宁溪都不肯说,他气的直接甩袖离开。
到了门外,他想起来刚才厉洵的话。
垃圾站……
郁时年眯了眯眼睛,“黎添。”
“总裁。”
“今天林管家是不是也跟着来了?”
“是。”
“去把他给我叫来。”
林管家是郁家的老人了,祭祖这种事情,他已经连续来了三年。
每次来的时候都要去殿前烧一炷香。
这次,刚烧完香,就被人给叫去了郁时年的院子里。
“少爷。”
郁时年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一眼有点老态的林管家,“林管家坐吧。”
林管家觉得郁时年这一次是话里有话,也不敢坐,“少爷,您有什么事情就吩咐。”
郁时年也不强求,直接说:“我一直觉得李娟走的事儿有点蹊跷,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细细的跟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