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的接近了。
郁家也是张灯结彩,年味很浓。
大夫人朱美玲早早地就开始让佣人布置,整个院子都装饰着大红色,看起来既贵气有喜气。
而就在这样一个喜气的日子里,郁时年也“痊愈”了,朱美玲还特别在主楼门外放了一挂鞭炮,用来去除晦气。
方清舒朝天上翻白眼,跟陆轻泽吐槽着:“还放鞭炮?这郁家是个人都知道郁时年在装病!就是为了能过年留在主楼这边,尽显尊崇,呵呵。”
陆轻泽没说话,端坐在茶几旁边,正在凝神静气的泡茶。
方清舒早就习惯了陆轻泽这样的性子,也不免的说一两句,“轻泽,你这性子就该改一改,什么都是要争靠抢才能到手的,你现在这样不争不抢,等着天上掉不下来馅饼的。”
陆轻泽依旧没说话。
方清舒索性就出去了。
她刚一出来,就看见了从楼梯上走上来的一个陌生男人。
“站住,你是?”
方清舒难得拿出来二太太的款儿来呵斥人。
“我是郁总的特助,”黎添说,“我是来找郁总的。”
黎添来郁家的次数很少,一般和郁家有联系的都是米莎出入,也不怪方清舒不认识他。
方清舒冷笑了一声,“郁总?郁总也得恭恭敬敬的称呼我一声二太太,你现在就这么无礼的?”
黎添急忙颔首,恭敬道:“抱歉,二太太,是我有眼不识。”
现在黎添这么恭敬倒是让方清舒也不好挑刺了。
她摆了摆手,“走吧,也比而让人说我大过年的难为人。”
“谢谢二太太。”
黎添转身离开,方清舒在楼梯口朝着黎添的背影看了一眼。
这人从来都没来过郁家,今天来找郁时年是有什么事了?
方清舒走下楼来,大厅里,朱美玲和郁重峰说起来今年祭祖的事儿。
郁重峰身子有些不爽利,这两年去祭祖,都是郁时年代劳。
只不过郁时年身体也不太好,郁重峰就让厉洵开着车,让郁时年和陆轻泽一同前去。
朱美玲听见这话,脸色顿时就阴了下来。
“时年身体已经好的多了,老爷,不用让这么多人陪着。”
方清舒在一旁冷嘲热讽起来,“大夫人,您这话就不对了,前几天大少还连床都下不来呢,您要是再让大少给累着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她心里真万分的得意。
这次祭祖叫陆轻泽去,就是顺遂了她的心!
朱美玲还想再说点什么,被郁重峰直接给打断了。
“别说了,就这么来吧,李管家,去安排吧。”
李管家向前走了一步:“是。”
方清舒瞧着朱美玲吃瘪的模样,如果不是现在碍于第三人在场,她都要仰天大笑了。
叫你非要儿子在主楼养病来给老爷子上眼药,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晚浅,扶着我去茶室。”
宋晚浅应了一声,摇曳着纤细腰肢过来扶着郁重峰起身,两人朝着茶室走了过去。
推开茶室的门,郁重峰偏头看向宋晚浅低眸娇俏的面庞,“你对我安排的祭祖的这事儿怎么看?”
宋晚浅扶着郁重峰在矮榻上坐下,“老爷的安排,我不好说。”
“我让你说。”
宋晚浅这才说:“老爷知道大少装病的事儿吧?”
郁重峰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嗯。”
“那……”
“但说无妨。”郁重峰说。
“合同泄露那事儿,是从您给大少安排的人米莎身上出的错,您对大少是有心纵容,心存有愧,但是大少装病实在是过火,就是存了心的想要利用老爷您的愧疚心,所以,恰逢祭祖,您安排了二太太的侄子同去,这是给他一个下马威,恩威并施。”
“那我为何又要叫上厉洵?”
“这就是老爷您的高明之处了,这是帝王的权衡之术,”宋晚浅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厉少校代表的是您。”
“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真是冰雪聪明,”郁重峰定定的看着宋晚浅,忽然揽了她的腰来,让她坐在矮榻的另外一侧,“我也只有在你身边,才能放松我自己啊。”
这也是郁重峰喜欢宋晚浅的地方。
宋晚浅为人淡泊,从来都不加入到朱美玲和方清舒之间的争斗,每次都能冷眼旁观却一语道破。
郁重峰叹道:“什么时候你能给我生个跟你一样聪慧的孩子啊,我这半辈子得来的江山就都给了他。”
宋晚浅垂着头巧笑,没有说话。
…………
下午。
李管家将一切都收拾停当,厉洵也开车过来了,就去请了郁时年和陆轻泽下来同去。
这是郁家的旧俗。
在大年三十,也就是旧年的最后一天,去墓地祭祖招魂,带着祖宗牌位魂魄回归,等到过了年再送走,也让长眠地下的人能过个丰年。
这是郁家的一件大事,能代表出去祭祖的,是无上的尊崇。
也不怪方清舒有点得意忘形了。
这可是陆轻泽第一次被点名前去。
等到一行人来到了安放郁家祖宗牌位的寺庙,就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寺庙的住持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等到人来了,就先请去了后面的厢房,先沐浴更衣斋戒之后,再去招魂。
“总裁,这边。”
黎添在前面引路,领着郁时年来到了一间后院的厢房。
“我在外面等您。”黎添立在了一旁。
郁时年点了点头,推开了门,当他看见厢房之中的人,蓦地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