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储物间里面竟然还有人!
宁溪刚才神经太过紧绷了,根本就没有发现!
她定睛一看,这小小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郁思睿!
宁溪手里茶盘中的碗盏,噼里啪啦的都掉在了地上。
里面滚烫温热的热烫,淋漓的倾了宁溪一手。
宁溪本想不要郁思睿声张,可是抬眼就看见了郁思睿一双满是怒气的眼睛,似乎是看她就是敌人是坏蛋!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怎么回事?”
这储物间里面的响动,很明显惊动了外面的人。
郁时年阴沉着脸走过来,林管家走在前面,推开了门。
宁溪坐在地上,面前是已经被打翻了的茶盘,里面的瓷碗已经摔碎在地上成了破碎的几片。
郁时年蹲下来,看见了宁溪手上的大片烫伤,“去叫医生过来!”
宁溪趴在郁时年的肩头,“少爷,我没事儿,就是不小心给摔了茶盘。”
“不小心?你是有多不小心,自己都能烫了你自己?”郁时年冷眼瞥了一下站在一旁的郁思睿,“你就别替她遮掩了。”
“没有,是我不小心。”宁溪依然这么说。
郁思睿掐着腰站在一边,听了这话满是怒气,猛地冲过来,又在宁溪的手上踹了两脚。
“郁思睿!”郁时年顿时怒喝出声,“你这是干什么?给阿姨道歉!”
郁思睿直接从门口跑走了。
林管家急忙叫人去跟上。
郁时年叫女佣过来收拾地上残碎的瓷片,打横抱起了宁溪回了房。
夜宵是刚做好的,滚烫,宁溪本就皮薄,现在被热烫一倾,手背上,手腕上,都已经一片烫伤起了水泡。
医生帮宁溪处理了一下水泡,留下了烫伤药膏,“这个药膏每天涂抹三次,这几天先不要沾水。”
“好的,谢谢医生。”
郁时年送了一声出去,走过来,坐在宁溪的床边,看着她手上这大片的烫伤,皱着眉,盯着宁溪的眼光有点怒气。
宁溪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郁时年,去攥他的衣角,“少爷,我疼。”
“该!”
郁时年抬手就戳了一下宁溪光洁的额头,“你就是该!以前不是说了,这些端茶送水的活儿,都叫底下的佣人去做,你往前凑什么凑?你现在是主子,那些活儿不该你干的,你就别去干,非不听!”
“可是我不是……看少爷今天心情不好,我……”
宁溪抽噎了一声,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已经汪了一汪泪水。
郁时年将宁溪给搂了过来,“我没怪你,知道你心地好。”
宁溪就蜷在郁时年的怀中,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我就是听见储藏间那边有声音,就想要过去看一眼,谁知道……小少爷就忽然窜了出来,我……”
“嗯,”郁时年说,“他对你有敌意。”
“可我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
“那他为什么会对我那样大的敌意呢?”宁溪抽噎着说,“自从我进门以来,小少爷……他……他就从来都没有给过我好脸,我……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懂什么呢,我记得以前……以前我还哄过他睡觉……”
宁溪的话,在郁时年的内心里,留下了一颗疑问的种子。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懂什么?
他什么都不懂,可是却能对宁溪产生这样浓烈的敌意,肯定是有大人教的。
郁思睿自小就和曲婉雪并不亲近,在被朱美玲送出去这段时间来,更加是疏远了,却唯独是喜欢关老师。
宁溪窝在郁时年的怀中,眼角的余光落在他的脸上,看着他眼神里面瞬息万变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话,对郁时年已经是起了作用了。
今天在储藏间那边遇到郁思睿是偶然,可是郁思睿这样横冲直撞的推倒她并且踹她两脚,就绝非偶然。
宁溪知道,肯定是关佳悦在私底下和郁思睿说了她的什么坏话。
她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拿着孩子当靶子的人,刚好关佳悦触怒到她的底线了,既然关佳悦这么针对她,也就别怪她不给留机会了。
…………
果然,第二天,郁时年大早上的就去找了关佳悦。
朱美玲喜不自胜,急忙就吩咐了旁边的佣人都不能上前,叫两人去了茶室之中,闭门交谈。
可是,关佳悦出来的时候,脸色却是惨白,眼睛里还隐隐的泛着泪光。
朱美玲含笑的一张脸顿时绷紧了,“时年,你这是跟佳悦说了什么?”
郁时年随意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妈,我最近新给睿睿找了一个绘画老师,绘画课就先不用关老师带了。”
朱美玲一听,顿时垮下了脸,“怎么回事?关老师不是教的好好的?你看看,睿睿本来都语迟,现在说话说的多溜,都是佳悦的功劳,你……”
“关老师教书不错,但是育人方面,”郁时年扫了关佳悦一眼,“实在是差了点。”
“郁时年,你现在……”
“妈妈,”郁时年打断了朱美玲的话,“现在别的课程还是由关老师带,我只是将绘画课给分了出来,关老师一个人带睿睿也实在是辛劳,工资和课时费都不变。”
郁思睿其实没什么兴趣爱好。
唯独是对画画情有独钟且有天分,所以换掉关佳悦这个绘画老师的身份,也算得上是最严重的惩罚了。
朱美玲了解郁时年的性子,他已经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就必定不会再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所以这事儿也就算是这样定了下来。
等到郁时年一走,朱美玲就忙去问关佳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