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爱睡不着,翻身准备下床,轻轻一动,雍显就醒了,问:“怎么了?”
“我想上卫生间。”她悄悄掏到床头的手机,藏在身后,然后飞快的跑进卫生间。
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凌晨4点,c市大概在晚上10点左右,她想问明白的事,只有沈秘书能给她答案,所以她试着拨过去,希望没有打扰到对方。
沈秘书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沉稳温柔,他问:“小爱,这么晚了还不睡,有什么事吗?”
他应该知道自己在大溪地的事,她说:“蔺南升到底出什么事了?”
蔺南佑的贿赂舞弊案之后没多久,蔺驰远就突发了脑溢血,整天的躺在床上,蔺南升觉得自己是蔺家唯一能帮助父亲的儿子了,谁知道蔺驰远并不放权,哪怕是躺在床上,行动不便,口齿不清,也要自己过公司的事。
眼看着蔺驰远的病一天一天的好起来,精神也恢复得不错,蔺南升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父亲的青睐,把公司交给他,所以心里就冒出一股邪念,以为只要父亲一死,蔺南佑又在监狱里,蔺家所有的财产就能掌握在他的手中。
怕夜长梦多,所以他趁蔺驰远晚上睡觉的时候,潜进房间,将自己的父亲捂死在了床上。
这一幕,被隐蔽在角落的摄像机拍到了。
蔺南升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蔺驰远一死,他就迅速的掌握着蔺家所有的主动权,知道蔺家在驰远集团的辉煌已经远去,所以想从驰远退出来,保存实力,正当他春风得意,准备利用蔺驰远留下的财产大展宏图时,管家把视频录相寄去了警察局。
她问:“现在蔺南升被警察抓住了吗?”
“没有。”沈秘书说:“你应该知道,雍先生并不希望他被警察抓住。”
是的,她听雍显说过,如果要放他进监狱,早这么干了,死并不是对一个人的惩罚,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对罪孽的救赎,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接到蔺南升打来的电话,现在应该是在东躲西藏吧。
怕雍显起疑,她不敢跟沈秘书多聊,寒暄了两句,就掉断了电话。
重新躺回到床上,他还没有睡着,伸手揽住她:“怎么去那么久?”
她没回答,侧身背对着他,这动作似乎让他很不满意,伸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然后埋头轻咬她的耳垂,这是他示爱的讯号,她很不舒服的推开他:“我很累,也很不舒服,能不能饶了我。”
他笑了笑,说:“好,明天要补给我!”
雍显说好不容易抽出点空,就要玩个够,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她去潜水,潜水最美的地方在塔哈岛,虽然天蓝水清,但紫外线强,林至爱怕晒黑了,出门前涂了一层厚厚的防晒,又戴了一个藤编的大帽子,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再丑我也喜欢!”
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比我难看多了!”
林至爱不会游泳,死活都不肯下水,他是强拽着把好拖下水的,她吓得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他说:“水不深,能踩到底。”
“你当然能踩到,我踩不到啦!”
他没动,就这么在水里泡着,她疑惑的抬起头,见他一副享受的样子,她说:“你愣着做什么,不会是打算一直这么站着吧。”
“我教你游泳吧。”
他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怕水,还把她往深的地方带,他似乎很喜欢自己像一只树懒吊在他身上的样子。
他托着她的下颌,让她试着手脚并用的划水,见她的动作顺畅了很多,他松开手,让她自己游一段。
雍显正为他的教授成果感到满意的时候,扑腾一声,不远处的她钻进水里就没再起来,只在水面留下一串涟漪。
他惊慌失措的扎进水里,清澈的水中,她双眼紧闭,不停的往下沉,他奋力的游过去抓住她的手,然后托着她游向岸边。
雍显赶紧将她平放在沙滩上,她的头则向一边,似乎已经没有知觉了。
他吓得脸色铁青,使劲拍她的脸,然后捏住她的嘴做人工呼吸,才做了一次,她就大叫起来:“不要了!不要了!再吹就变成气球了!”
他黑着脸:“你刚才是装的?”
“是装的,谁让你教我学游泳啦,我讨厌游泳,非得把我拖到水里!”
“你会闭气?”
“小时候上过游泳班,只上了一节课就不去了,那节课就是教的如果闭气。”
她生气的瞪着他,却发现他眼睛湿润着,不知道眼泪,还是水珠,她伸手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咸的,对哦,海水也是咸的。
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突然紧紧的搂着她:“不学就不学吧,以后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
愉快惬意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雍显手头积了一大堆工作,一回到c市,就扎进办公室里,看文件,开视频会议。
沈秘书来了,集团总部的一些决议,得当面跟他对接商量,从雍显的办公室出来,沈秘书就径直到别墅来了,说来看她,她正好在家里学做松饼,说请他喝下午茶。
看到沈秘书,她有一种久别重逢的亲切感。
松饼沾着奶酪,她亲手泡的菊花茶,沈秘书说尝了一口,说:“很美味,你的手很巧。”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的头发轻轻的挽在脑后,微微有些散乱,却更添一种慵懒的柔美,圆溜溜的眼睛和眉宇间带着点点疲态,他有点心疼:“你最近过得好吗?”
她点头:“挺好的。”
“我很想再问一次,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带你走。”
沈秘书是担心雍显对她不好,她赶紧澄清:“他对我挺好的,我在这里也很自由,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去m城念书了,到时候还要请你多关照一下我。”
他笑了:“好,来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
闲聊中,话题聊到了蔺南升,回c市来之后,她有在新闻里看到关于蔺南升的报道,现在他已经成为a级通缉犯,警察正四处找他呢,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说:“不知道他人还在不在国内。”
她发现沈秘书笑而不答,似乎对这件事非常的了解,她试探着问:“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对你没有秘密,你提的问题,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他接着说:“他现在应该在c市区县的某个地方,警察已经在汽车站火车站和飞机场对他进行布控,他没那么容易离开,而且他那个人警觉性太高,从来都不信任任何人,所以到了这样的紧急关头,能帮上忙的人不多。”
她猜测着:“雍显会帮他的对吧,让他不被警察找到,从而才有机会继续的折磨他。”
沈秘书呷了一口菊花茶:“小爱,你很聪明。”
他继续说:“既使雍先生不出手,警察也不一定能轻易的抓到蔺南升,他处事非常的低调,也很圆滑,刚来c市的那段时间,雍先生一直在跟他接触,想通过跟他合作,来控制他的资金,像蔺驰远那样的老狐狸都上勾了,他却表面应承,不肯亮出他的实力,这些年,他在投资和股票上挣得不少,鼓动工人们众筹买下驰远的轮胎厂,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上领导者,他也根本没有打算要把轮胎厂办起来,他故意对外宣称参加投标,却连标书都没有寄来,不过是想加深工人对雍先生的怨恨。”
她想了想说:“所以雍显改变了以前的计划,想在他的私生活上找漏洞。”
“他再低调,也始终有*!”
回想起来,那天在蔺驰远灵堂外面看到的矮个男人应该就是蔺家的管家,他是收买了管家来监视蔺南升。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蔺南升的一举一动管家应该很清楚才是,如果真的预感到他会伤害蔺驰远,管家会更警觉才是,但那天管家说话的语气,仿佛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任何,难道他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不敢往下想。
她不否认,有时候金钱可以明灭良知,为了利益置人命于不顾,让人不寒而栗。
她问:“蔺南升不是有两个孩子吗,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沈秘书反问:“你怎么想到这个了?”
“大人间的争斗不论结局如何,最受伤害的应该是孩子吧,以前我听他讲过这两个孩子,非常的乖巧,所以他一直带在身边。”
“雍先生也在找这两个孩子,似乎跟着蔺南升一起消失了,不过能确定的是,蔺南升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着这两个孩子,应该能很快找到的。”
她心里一紧:“他会怎么对付那两个小孩子?”
沈秘书笑了笑,没回答,只是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从c市回来之后,其实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蔺南升托付她的事,只是后来仔细想想,沈秘书一再提醒她不要卷入这场纷争当中,而且以她的身份,根本就无法过问孩子的事,蔺家还有其他的亲戚,再不然,孩子还有母亲,可这样听来,蔺南升的确已经预见了结局,所以才把孩子托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