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爱的英文都扔了三年了,考研英文是重点科目,她只好去报一个补习班,黎春天又给她打电话,说他那里有一些资料,或许用得上。
她本来想让他通过邮件传给她的,他说:“我已经打印出来了,不亲自交给你,怎么约你吃饭。”
黎春天说好不容易有一天休假,一个人闲得无聊,让她勉为其难,出来喝茶,消磨一下时间。
中午约在公园门口碰面,黎春天就接到队里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即赶去一个犯罪现场验尸,挂断电话,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说:“有没有兴趣一起去,不是要考研吗,去看看你的专业知识忘了多少!”
发现死者的公寓门口拉起警戒线,黎春天带着她进去,说是新带的徒弟,警察也没阻拦,就放她进去了。
看到那具□□的男尸,她的脸一下就红了,赶紧转过身去,想着自己当年学医的时候,什么样的尸体没解剖过,现在看到没穿衣服的尸体,竟然会害羞,她懊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年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
她深吸了口气,又转回去,发现男尸瞪圆了眼睛,浸血的牙齿凸在唇外,脸上,身上大部分的皮肤被剥去,鲜红的肌肉组织露在外面,有些地方深可见骨,突然,她只感觉胃里一片翻涌,她捂着嘴赶紧跑出去,楼道里,她把脸朝向栏杆外,深深的吸着气。
黎春天是很称职的,把尸体检查一遍,做完基本的勘察后,才出来,他问:“感觉还好吧。”
“心里挺惭愧的,把专业课都还给老师了。”
“刚才那几眼,你看出些什么来没有?”
她想了想说:“死者男性,年龄没看出来,身高170左右,体重60公斤左右,死前受过残忍的虐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很痛苦,还有他身上那些被切下来的肉,刀口不深,所以不会致命,这么一刀一刀的割,想想就起鸡皮疙瘩,杀他的那个人肯定很恨他。”
“还有就是他旁边的那堆衣服,衣服还是湿的,上面有泥点,我记得昨天晚上九点的时候下的雨,他肯定是淋着雨回到家的,说明他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之后。”
黎春天拍手:“还不错嘛,你没干这行可惜了。”
她摇头:“我已经习惯给人家抽抽血,采采样,胆子都变小了,要再干这,估计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
从现场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想着还没吃午饭,就在附近找了家小餐馆,但一闻到肉味,她就没胃口了,她笑着说:“后遗症,得缓缓。”
他说:“那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撸串?”
黎春天不是南方人,是地道的北方汉子,第一次吃火锅还被她硬拉去的,跟火锅一样的味道还有一种吃法,就是把食材穿在竹签上,烫着吃,以前在外地上大学,食堂里的菜都清淡,她忍不住想吃辣的时候就会跟他唠叨:“学长,我想撸串!”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还傻傻的问:“好啊,你要怎么撸?串又是什么?”
林至爱没想到,这些他都还记得。
c市满大街都是卖串串麻辣烫的,找了间环境还清雅的,他始终记得她爱吃鱼丸,拿了很多,问:“够吗?”
她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现在不怎么喜欢吃鱼丸了。”
他脸色一白,赶紧又放回去:“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吃的吗,每次都吃好多。”
“那是因为学校门口那家味道太不地道了,菜品也不好,只有鱼丸味道还行,所以就只能吃那个了。”
闲聊时,她问:“你家离c市挺远的,为什么想着到这边来工作。”
他没有回答,她以为他不想回答,也没多问,顿了一会儿,他才说:“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想来碰碰运气。”
她正拿着筷子在锅里乱捞,听他这么一说,手就停住了,她不是笨蛋,当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而且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也知道他喜欢她,只是那时她心里只有况峦,就在他还没有把话挑明的时候,她就先主动澄清了,之后,他们一直亦师亦友,毕业之后,各忙各的去了,才断了联系。
她傻笑:“谢谢你的关心。”
黎春天继续说:“小爱,那天知道你一个人住在公寓里,我是很开心的,因为你没有嫁给别人,还单身一个人,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我想......”
“对不起,我不想再谈恋爱了。”她打断他的表白:“你是我很敬重的人,所以我也不想瞒你,我刚刚经历了两段很痛苦的恋爱,身心俱疲,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爱上什么人,但现目前,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随便找个人来给自己疗伤。”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等你的。”
店里的服务生端菜上来,把菜上错了桌,一盘白花花的猪脑摆在面前,上面带着红血丝,只看了一眼,她就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呕出来了。
虽然她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却一点也不觉得饿,她的脸色惨白,一副疲惫的样子,黎春天说:“我送你回去吧,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她开玩笑:“如果以后回学校见到老师的时候,千万别告诉他我的糗事。”
黎春天再次送她回家,在小区门口看到有卖桃子的,他买了一大袋给她:“饿得时候先用这个撑一下。”
那一袋桃子有些重量,所以他执意要送她上楼,进到她的公寓,简单整洁,的确是一个单身女孩子住的样子。
黎春天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是故意要上来的,如果门口摆着男士的拖鞋,阳台上挂着男人的衣服,他也好知道自己有没有胜算。
他催促她:“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黎春天,林至爱就躺到床上,呕吐让她浑身不舒服,昏昏欲睡。
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林秘书打来的,不过接起来,听到的却是雍显的声音,他厉声说:“你收拾一下东西,到楼下来。”
她这才想起自己屏蔽了他的手机号,所以他才用沈秘书的手机打进来,她没好气的说:“我不舒服,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她正要挂电话,就听到他在那头不紧不慢的说:“刚才从你公寓离开的那人男人是在刑侦队科技处工作吧。”
一听他把黎春天调查得这么清楚,她心里就隐隐泛起一阵恐慌,她说:“好,我马上下来。”
她很不情愿的下楼去,他习惯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对面,这样可能清晰的看到她公寓的窗口。
她一脸沮丧,又无可奈何的拉开车门,对着后座上的人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回去。”
她快要哭出来了:“你放过我吧!”
雍显瞟了她一眼,比她更不耐烦:“上车,现在就跟我回去。”
沈秘书在旁边小声的提醒她:“林小姐,还是先跟雍先生回去吧,有什么事可以好好的商量,你总不想看到那位朋友被无缘无故的被调走吧。”
她知道,只要他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她咬着唇,欲哭无泪,只好上车,跟着他回到酒店。
因为新买的房子家具还没有置齐,他暂时仍住在之前的酒店里,回到房间,他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命令她回房间去洗澡,等他处理完邮件就会来陪她。
这让她更加的憋屈,他哪里有考虑过她的感受,这不明摆着空虚寂寞了,就抓她来暖床!
在犯罪现场看到的场面一直让她神经衰弱,呕吐又让她的胃难受,此刻,就算是精神上的对峙也会让她感到难受,更可况是*上的。
她知道反抗是徒劳的,她索性就钻进被子里,他要怎么样就随便吧,大不了就当做梦的时候被狗咬了一口。
林至爱很快就睡着了,当她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绸缎的窗帘隐露着朦胧的光,原来已经是天亮了。
侧头,雍显就睡在她的旁边,他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她庆幸在睡着的时候,他没有兽性大发。
身上还是昨晚穿的那件皱巴巴的衬衣,她起身下床准备去浴室洗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一动,才发现既使睡着了,他仍拽着她的手腕。
她瓣开他的手,他就醒了,不仅没有松开她,还把她揽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