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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沼泽”(上)

龙脉符文师 赞美可乐 7007 2024-10-21 12:22

  我站在墙头,面色忧虑地看着把营地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的审判庭修士。

   没有谈判的可能,也没有谈判的必要,他们没有派出任何的使者,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在一连串的“神皇万岁”的狂呼声后,这些信徒朝营地发起了攻击。

   他们大多身穿染成白色的袍子,就连那些双剑士的盔甲也变成了一片的亮白色,从墙头看下去,就像是一道汹涌的白色洪流朝营地涌来。

   “把旗子立起来!把我的旗子,还有卡勒奇旗子立起来!”

   “是!”

   德尔克大声地应答道,一面红底和一面白底的旗帜在墙头上立了起来红底的那面是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卡勒奇的狼头旗帜,另一面则是在此之前从没有人知道的新旗帜。

   纯白的旗面上绣着一个正在仰头咆哮的龙头,龙头的嘴里喷出一股橘黄色的火炎,在龙头下方是用花体字写成的红龙萨伦。

   这是勒克莱尔特意为我订制的旗帜“你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斯特兰的将军,没有一面自己的旗帜可不行。”这是他当时对我说的话。

   从那之后,希克拉德也开始用“无军将军”这个称号来嘲笑我。

   但现在,这面旗帜应该会是一个最好的象征,是这些惶恐士兵心中的定心丸。

   想到这,我拔出断钢,把它高高举起,让营地里和墙头上的每个人都能见着这把圣剑,让它那锃亮的剑身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耀眼。

   “斯特兰的战士们!鼓起勇气!看着这面属于‘红龙萨伦’的旗帜!看着它!你们就会知道,我萨伦诺维斯与你们同在!”

   “为了斯特兰!”

   “为了斯特兰!”

   战士们纷纷举起武器,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我看着那些辎重兵眼里冒出来的战意,心里也算是安稳了一些。

   墙外这时传来了惨叫声,我低头看去,原来是准备好的第一道陷阱已经发挥了作用,不少闷头冲在最前面的双剑士一脚踩在看似坚硬的砖石地上,早就被动过手脚的地面应声碎裂,这些笨重的铁罐头直接落进了准备好的大坑里。

   这样的大坑,营外呈弧形分布了三个,原本平整无比的地面上此时多出来了三个大坑,我不知道有多少人陷了进去,但看着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的双剑士队伍,我得意地笑了笑。

   他们冲锋的势头也随之停滞了下来,一支小部队很快从这股人流中分离出来,头也不回地扎进了一旁的民居区域。

   没过多久,他们便抱着一大堆的木板回到了大部队的阵营中,哒哒哒的清脆声接连响起,原来是门板的厚实木板砸在地板上,很快就把大坑的表面变成了一大块的木质地板。

   按捺已久的双剑士发出一声声的狂呼,他们踏着木板,和身后只穿着麻袍的苦修士形成一道又密又长的人浪,从还在发出哀嚎的他们的同僚上方经过,顶着墙头的箭雨朝大门冲来。

   “继续放箭!”德尔克指挥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挥舞着自己的佩剑,在墙头来回奔跑着,持着弓弩的士兵们死死地抿着嘴,一声不发地看着墙下那些开始挥剑砍击大门的双剑士,还有更后面一脸狂热的苦修士,像是机器一样不知疲倦地发出弩箭或是弓矢。

   足以射杀无数冲锋步枪手的密集弹幕,对于这些身披重甲的家伙来说就像是天上下了一场小雨一般,弓箭完全没办法在这些板甲上留下痕迹,只能在撞上盔甲后,发出如同不甘心的哀嚎般的咔嚓声,然后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弩箭的情况也只好上一点点,大部分的弩箭都没能逃过断成两截的命运,它们和弓矢一起撞在盔甲上,除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悦耳响声外,就什么也没能留下。

   少部分眼神毒辣的弩手射出来的弩箭,倒是打在了这板甲的薄弱处,钢制的箭头终于能得偿所愿,狠狠地扎穿钢甲,然后击穿脆弱的布料,一头刺进柔软的皮肤里。

   还有那些万里挑一的神射手,在他们面前,这些身穿重甲的双剑士就和没穿衣服没什么区别,呼啸而出的弩箭和弓矢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狠狠地扎进他们身上唯一没被板甲覆盖的区域,也是所有凡人的命脉所在脖子。

   遗憾的是,万里挑一终归是万里挑一,在第一轮箭雨过去之后,只有三个双剑士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射进他们脖子里的箭矢还在轻轻颤抖着。

   还有十来个双剑士身形一歪这些是被十字弓扎穿了护甲的家伙,他们虽然受了伤,但狂热的意志显然在支撑着他们,他们很快又站稳了,持着双剑继续砍起大门来。

   “长戟手,顶住城门!德尔克,调一百名长矛手,三百名剑士到墙上来!”

   我看了一眼下方的局势,情况不太妙不少双剑士已经收剑入鞘,开始顺着护墙往上攀爬了。

   城头上都是弓箭手和弩手,他们身上只有一把短剑和一面该死的圆盾,我可不会让他们和这种敌人肉搏的。

   德尔克的动作很快,四百人踏着整齐的步伐登上了护墙,没时间说任何的客套话,我直接把他们分配到了护墙的边上。

   “长矛手给我死死地盯着下面,”我高声吼道,“只要有人露出手,或者露出头,或者露出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就给我刺!”

   “如果审判庭的杂种上到了护墙上,剑盾兵就给我顶上去!”

   “所有人都不准后退!我也不会后退!如果谁要后退……”我说到这,恶狠狠地扫了他们一眼,“那就别怪我手上的剑不讲情面!”

   弓弩手们的远程火力打击仍在继续,这些家伙也不是一群傻瓜,在见到有人的铠甲被击穿后,大部分的弓弩手都调转了目标,开始齐射那些身上已经带了伤势的家伙。

   那三名神射手是个例外,他们冷静地挑选着属于自己的目标,在第二轮的箭雨过后,又是三个人倒在了地上,他们的死法也和之前的三人毫无差别。

   除此之外,弓弩手们的攒射也起到了效果,五六个人被射成了刺猬,直愣愣地从护墙上摔了下去,还砸翻了好几个躲闪不及的双剑士。

   “干得好!”我捏着拳头发出一声欢呼,“给我使劲地打!等他们上到墙头,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负责应答我的是第三阵的箭雨,三个正在爬墙的人一头栽了下去,还有四五个人被钉死在地面上。

   “漫游之神保佑,愿他们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愿他们的箭矢无坚不摧。”

   我站在一旁,手持着断钢,开始向漫游之神祈祷起来,我并不是这位神的信徒,但要说起来,我和他倒也有几分联系。

   漫游之神阿曼达尔世界上所有吟游诗人和一切远射之人的庇护神。

   因此,阿曼达尔的信仰在军中很是流行,至少我就看到有些士兵挂着他的吊坠。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祈祷,弓箭手们的火力突然间凶猛了起来,在第四波箭雨过后,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仔细一数整整五十二具。

   但弓弩手们的作用也就到这儿了,第一只铁手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这只手重重地按在墙头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无比的啪嗒声。

   “刺!”

   那啪嗒声如同某种信号一般,附近一名像是队长模样的长矛手发出一声怒喝,他身边的长矛手齐齐伸出长矛。

   “喝!”

   十几根长矛一齐扎在了那只手上,斯特兰和埃因霍芬的冶钢水平也分出了胜负长矛只是微微一顿,就刺破了那手上的盔甲,扎进了这个倒霉鬼的手掌里。

   在它们齐齐拔出之后,那个家伙发出一声凄惨的悲呼,吃痛的右手从墙头松开,整个人像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半空之中,在一阵惊呼声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但他只是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双剑士很快也爬了上来,我叹了口气,看起来终究还是要进入到肉搏的阶段。

   “长矛向前!杀!”

   “我们的长矛就是长!杀得敌人哭又嚎!”

   长矛手迅速组成了矛阵,嘴里唱着如同歌谣一般的军歌,手中的长矛毫不留情地刺出,一个又一个的双剑士就倒在了墙头上。

   他们的尸体很快被后来的双剑士扫到一边,但最后的一点双剑士也没能掀起任何的波澜,在冰冷的矛阵前,他们很快就变成了同样冰冷的尸体。

   长矛兵们这时才回过神来,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是辎重兵,这也许是他们第一次杀人。

   他们看着沾着血,还在冒着热气的长矛,发出兴奋的呼呼声,头上是因为紧张和激烈运动而产生的汗水。

   “打起精神来,小伙子们!你们刚刚做的不错,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弓弩手,都给我滚下墙头,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战场了!”

   弓弩手们纷纷从墙上撤了下去,我握着断钢,来到所有人的中间,和他们站在一起。

   我刚刚说的可不是玩笑话,双剑士全部倒下去之后,那群苦修士也该爬上来了……

   像是要印证我的想法一般,我心里的想法还没完全沉下去,一只只干瘦的手臂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长矛手们下意识地递出了长矛,却没能收到像之前一样的效果,顶级钢材铸成的锋锐矛头在金黄色的神力面前就像木头做的一样钝,矛尖整整齐齐地打在那金黄色的护盾上,却只能打出一朵朵的浪花。

   “长矛手,后撤!剑盾兵,和我上!”

   我用双手举着断钢,冲了上去,现在已经不是思考的时候了,如果不把这些苦修士打下去,我们就毫无胜算可言。

   幸运的是,这些苦修士的数量也不算多,在这一百多苦修士的身后也只剩下普通的审判庭兵士。

   “把他们打下去!只要顶住这些苦修士的攻击,我们就赢了!杀!”

   在我和苦修士们交上手之前,两侧的剑盾兵就高举着钢剑,和他们杀在了一处。

   结果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堪言。

   这些剑盾手的钢剑,毫无疑问的,被那该死的护盾挡住了,那些苦修士手中的钉锤和链枷却毫不留情,夹杂着风声的钉锤狠狠地砸下,一个剑盾兵的脑袋就开了花,被链锤扫中的士兵更是直接倒飞了出去。

   从胸前的凹陷程度来看,这些被链枷砸中的人怕是活不成了。

   更糟糕的是,大部分的苦修士都持着两柄钉头锤,只是交上手一小会,墙头就已经被鲜血所染红。

   变得血肉模糊的尸体躺了一地,我粗略的扫了一眼,结果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地上的尸体都穿着军服,没有一具如同苦修士般干瘦。

   “德尔克,你个挨诅咒的赶快把长戟兵都拉上来!”我高声骂道,“如果墙头失守了,我们都活不了!”

   回答我的是急促的脚步声,我咬咬牙,持着剑砍向一名苦修士,在德尔克和援军上来之前,我得看着点墙头的局势,在他们上来之前,城头绝对不能失守。

   我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人局势很糟糕,三百名剑盾手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他们对面的那些苦修士变得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一般,手上的钉头锤也已经变成了红色。

   地上到处都是尸体,血肉碎了一地,被人踩成了肉泥,整个墙头变得像是血肉地狱一般,我的脚重重地踩下,得到的反馈就像是踩到了沼泽里的淤泥一般,那湿滑黏腻的感觉让我十分难受。

   我抬手召出一把火焰标枪,试图使用符文术来击杀这些苦修士。

   审判庭的修士我不是没见过,但他们没人能挡得住我的高阶符文术。

   直到今天,实际上,这也是我第一次和这些苦修士交战。

   标枪带着满腔的恨意嗖地飞出,准确无误地射向一名苦修士的脑袋,结果却让我的心凉了半截标枪打在金黄色的护盾上,化作点点火星消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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