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二哥。”顾灼华掩好门走到二人身旁唤了一声。
顾父有些惊讶“华儿?你怎都过来了?金子已经歇下了吗?”
“歇下了。”顾灼华点点头,在二人身旁坐下后抿唇低声问道:“爹,大哥和三哥怎么走的那么急?可是朝廷上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经过一年的相处,她知道顾父是绝对的忠臣,虽说依如今的身份仿若握了半个江山在手中,可他却依旧没有半点儿多余的心思,只一心为国为民,遇到什么事情都是冒死进谏。
“没什么大事,只是邻国近些日子来颇有些蠢蠢欲动的势头,所以皇上让你三哥去震慑一番,柳州前些日子发了洪灾,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滋生了不少的匪寇,所以皇上让你大哥带着拨下来的赈灾银子去安抚一番。”顾父缓和了一下面容淡淡说道。
顾灼华起身替顾父和大哥斟了一杯茶“爹,女儿不傻,即便并未涉足朝堂,可那些风言风语听得多了,自然也能知道一些事情,您又何必瞒着我?”
顾父神色一动,深深看着她“你晓得了些什么?”
等到坐下,顾灼华吸了口气,直接将话题挑明“咱们顾家,势力有些大了。”
听闻她的话,大哥和顾父皆是略吃一惊,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大哥盯着她问道:“你从何处听来的?”
一年前,自从经过那件事之后顾灼华便几乎日日都呆在府中,一边将养着身子一边照顾着金子,很少出门,而府中的丫鬟仆人向来也很少碎嘴,那么这些事情她是如何得知的?
顾灼华看出了他们眼底的紧张和担心,唇角微勾轻笑道:“大哥,爹,你们放心,女儿是那种能够随意被别人左右之人吗?我虽是女儿身,可如今这种情况,即便是瞎子聋子怕也是能揣度一二的吧,你们太小看我了。”
既然她都如此说了,顾父心知瞒不过她了,如此便也不再遮掩,叹息一声说道:“皇上虽然明面上很是倚重我们顾府,但这何尝不是一种手段。”
顾灼华垂下眼睑,浅啜一口清茶后吐出两个字“捧杀。”
顾父点点头“对,就是捧杀。”
“爹爹如今有何打算?”顾灼华问道。
顾父沉默不语。
看皇帝这番动作,只怕是对他们顾府早已忌惮在心,如今恐怕是要一举铲除了,如若现在不能急流勇退,再想要保全顾府,只怕是难于登天。
顾父当初之所以能够做到堂堂丞相的位置,一个原因便是他身后并无背景,第二个原因则是需要用他来牵制朝堂上的另一方势力,可如今朝堂皆已被皇帝肃清,顾父这个挡箭牌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一个拥有莫大权力的挡箭牌,自然是皇帝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爹,女儿知晓你的心思,在这朝堂上摸爬滚打二十多年,得到如今的成就,造福一方百姓已经足矣,当今陛下虽然生性多疑,但却不失为一个好皇帝,您又何必迟迟放不下呢?”顾灼华叹声道。
“什么富贵荣华皆不过过眼云烟,即便是一介布衣又能如何,依然可以为百姓做点事情,在朝堂上虽然能够拥有更多的权利,可当真想要务实的为百姓做点儿什么,却始终束手束脚,还要揣摩着皇帝的心思,何必?”
“女儿不才,这一年也试着在外头做了生意,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虽不如这诺大的家产,可以足够保我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爹爹想要做什么女儿自是全力支持,只是朝堂这趟浑水,爹爹已经耗费了许多心力在其中,接下来的日子也该是让您享享清福了。”
这一年她倒也不全然是闲在府中,曾从牙婆手中买了两个少年,悉心在府中调教了两个月之后便让他们在京城开了一家酒楼,一年过去已经有三家分店,生意还算红火。
当初的想法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有一条后路,如今看来确实做对了。
她做生意的事情顾父还是第一次听说,当即便有些惊讶问道:“你做生意?”
顾灼华笑着颔首“是,爹可还记得清风和徐来?”
“他们?是他们在替你打理?”顾父更惊讶了。
那两个少年是顾灼华从牙婆手中买来的他自是知道,一开始还以为是为金子找两个玩伴,没想到用处居然是如此。
“正是,偃字号便是女儿名下的产业。”
顾父和大哥更吃惊“原来今年那势头凶猛的三家酒楼居然是你的。”
看着他们对她投来的目光,顾灼华脸上不免有些燥热“当初只是在府中闲来无事,所以便想着试试,倒是没想到居然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顾父欣慰的笑道:“好好好!华儿真是出息了,爹曾经不是没有想过要解甲归田,可终归是怕你们过不惯那种苦日子,如今却是不怕了,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你们兄妹四个能够有如此出息,也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二哥沉着脸淡淡道:“大哥和三弟也曾跟孩儿提起过不想在朝为官,倘若他们知道父亲的决定,只怕会高兴得都要跳起来吧。”
顾父长长叹了口气,这次却是放下的意思“是啊,为官二十载,整日里忙忙碌碌,也是该歇一歇了,解甲归田,含饴弄孙。”
见到顾父彻底的放下了心结,顾灼华心中松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顾父便进宫在早朝时向皇帝请辞,此消息一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皇帝当朝怒斥驳回。
接连三日,顾父始终坚持请辞,皇帝劝说无效,只能遗憾准许。
半月后,大哥三哥也归来,同时请辞,皇帝允。
同年九月,顾府正式搬离京城,在亳州一处城镇落脚扎根。
顾灼华做幕后指使,顾家三兄弟则是对外东家,偃字号开始在亳州大火。
次年三月,顾灼华在自家院子里捡到了一个人,好巧不巧,居然就是那日她刚穿越过来之时扶了她一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