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荣青放在床上躺好,顾灼华一屁股坐在床边撸起袖子抹了把脸,皱着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怪毛病,出了天河谷怎么还没好?”
不过……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怀疑,上下扫视了一眼荣青之后她狐疑的问道:“难道你练功经常出现这种问题吗?”
荣青抬眸看着她,神色平淡地轻轻点了点头,顾灼华看了眼屋子外头,除了被风吹过沙沙作响的树叶之声外,她没有再见到任何一个人,就连领她前来的那名荣家弟子也早已经消失不见。
“那你以前犯病的时候是谁照顾的你?”顾灼华一边扣着他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边问道。
床上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即冷冷的回道:“没有人。”
顾灼华吃惊的睁大眼睛“不是吧?那你岂不是要被饿死?你好歹也是嫡长子,居然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吗?这不可能吧?”
但随即,她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了然的点了点头道:“不过也是就你这样子的坏脾气,搁谁谁也受不了,饿死活该。”
男人平淡无波的脸色在听到这话之时,顿时阴沉了下来,浑身冷意四射,看着她的双眸微微眯起“你说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顾灼华微微露出一个懊恼的神情,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后生硬的转移话题道:“那什么,那你这个病究竟什么时候好?”
“不知道。”男人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看着她的目光依旧冷冽无比。
顾灼华脸上神情一垮,特别想沮丧地揉自己的头发,但终究还是给忍住了,她甩了甩自己的胳膊,特别无奈的问道:“那你上一次发病持续了多长时间,总不可能是一年半载吧?”
男人默默的盯着她片刻之后才移开眼神,像是善心大发一般,用淡淡的语气说道:“最多不过五天。”
顾灼华蹙眉“尊者难道就没有办法给你治疗吗?”
她很奇怪,那荣家主只是在看到荣青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剩下的时间好像对于荣钦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完全看不到一般,根本就没有多问上半句,甚至在回来以后也不曾找人给他治疗或者探望一下,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荣青闭了闭眼,半天后才淡淡道:“没用,隔一段时间就会如此。”
顾灼华本来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他,但现在看着这般模样,那抹怀疑也就淡了一些。
“好吧。”
荣青闭目不语,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房间里瞬间便沉默了下来,顾灼华瞥了眼他,又看看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只觉得尴尬无比,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此时的气氛。
“那个……”
她忍了一会,有一个问题一直盘旋在脑中,不吐不快,只是才刚开口便被某人毫不留情的打断。
“很吵。”
男人眉头微蹙,却并未睁眼,依旧闭着双眸,只看容貌定会觉得这是个清心寡欲的出尘公子,只是这脱口而出的话却叫顾灼华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得。
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间时分,顾灼华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手动了动,顿时眼睛一亮,赶忙看过去,就见着那一直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终于脱了开,而床上躺着的男人此时也已经坐了起来,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一般,神色冷漠的下了床后径直走向门边。
“喂,你去哪?”顾灼华开始还有些怔愣,在男人衣摆即将消失在门口的时候赶忙喊道,只不过回应她的只有竹林当中沙沙作响的声音。
荣青如今已是仙帝修为,恢复修为之后想去哪里自然无需跟她说,而她也管不着,私心里也并不希望再跟荣青有过多的接触,所以看到荣青离开之后,顾灼华也出了房间。
顺着来时的路一直走,半途看到个荣家弟子,她赶忙上前打听荣家主所在何处。
那弟子也听说了今日跟随荣家主他们回来的还有一名女子,如今见到她从荣青住处的方向出来,心中已然明了她的身份,当即便带她前往荣家主所在之处。
到了一处大殿之外,顾灼华谢过了那名弟子之后,便向守着门口的一位弟子谦逊道:“劳烦这位道友帮忙通传一下,云华求见尊者。”
那弟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之后还没说话,大殿的门便已经打开,从大殿里传来荣家主熟悉的声音“云姑娘初来乍到,怎么不好好休息一番?”
弟子退到一旁,伸手示意顾灼华进去,她冲着弟子点头谢过之后便大步走了进去,转过一个弯就看到荣家主坐在书桌之后,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册,此时正含笑着看她。
顾灼华赶忙冲他行了个礼“晚辈有一事还需向尊者明说,是以冒昧前来打扰,还请尊者勿怪。”
荣家主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也不由有些好奇,当即摆了摆手道:“无妨,且坐下来说。”
顾灼华顺势坐在左侧的椅子上,看着荣家主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将储物戒指之中樗玄子所给的那个鸡毛掸子拿了出来,微微躬身,双手举过头顶道:“晚辈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尊者,实则是因为一直想要和尊者禀明一件事。”
荣家主早在顾灼华拿出那个鸡毛掸子之时面色已然微变,听了她的话后脸上的笑容已然不复存在,神色深沉的看着她口中疑声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东西?”
说话间,那个鸡毛掸子已然飞在了他的手上,顾灼华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他正对面单膝跪地道:“晚辈是受夫君荣钦所托前来寻找前辈,只是晚辈势单力薄之前前来拜访却并未得见尊者,是以找到了樗玄子前辈求得他的帮忙,得到了这个鸡毛掸子,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玉翟仙君,如今也总算是见到了尊者。”
荣家主双眼微眯,声音听不出喜怒“夫君?荣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