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冒着胆子开口,脸上神情小心翼翼,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大约他是看不出来这奇石的用途了。
唐喻齐闻言恼怒,当即就差点让人将他拖下去处死,但仔细想想觉得也对,不由得蹙起眉头深思。
这几日为了备礼而另辟蹊径,可若是被有心之人挑拨,问起奇石用途可如何是好?
“那你们说这奇石能作何用途?”这话音一落,周围众人顿时哑言,没人敢胡乱开口,生怕触怒七王爷。
“王爷,这奇石形状酷似车轱辘,若是有精通舞艺者,何不让人作舞于其上?”有人颤抖着嗓子开口。
唐喻齐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不由得拍手叫好:“此主意甚妙,本王重重有赏,改日就找地方试试此石的滚动性!”
“古有飞燕可作掌上舞,今时若有人不能在奇石上作舞,那肯定就是舞艺不精了,再者也未有人在石上作舞的先例,到时这奇石由此也算大功一件。”
唐喻齐计划好这些,之后便命人好生看管奇石,不得有半点闪失,同时又命人寻找地方,以便测试奇石的滚动性。
本来想着就在京城里试验,但又考虑到容易伤到城中百姓,加上皇宫也在京城里,稍有不慎就可能惊动圣驾,反而惹得国主不悦。
“王爷,属下近日才城郊西处发现了一小山坡,地势平坦空旷,而且附近仅有几处农家,想来可是试验奇石的滚动性。”
下属将探得情况如实禀告,若是此处不行,恐怕还得另外再找地方,就得多费些精力心思了。
“甚好,那三日后就将奇石运到此处,不过区区几条贱命,死了也就死了,左右多赔些银子的事,又有谁能耐我何?”唐喻齐传下话来,很快有人着手去办。
永兴候府。
荣茵听说自家哥哥害死了顾灼华,直接就哭着跑过去质问,言语之间皆是指责他,不顾昔日情分,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就害了自己人。
“没想到哥哥那样疼爱顾姐姐,现竟也对她如此绝情,我当真是错看你了!”她忘了平日里对他的恐惧,此刻正将他房里的东西摔了和稀烂。
顾灼华扮作柳嫣儿的样子,如今荣茵看见,差点没被抓起来好打一顿,荣钦上前及时拦住。
“我的事几时需要你过问?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进我的院子!”他冷着脸斥责,眼中神色淡漠,语气也比平日里重了不少。
荣茵被他吼的一愣,捂脸哭着跑了出去,两人这样完全不像是兄妹。
顾灼华当即就欲追上去解释,却被荣钦伸手拉住,她小脸上神色凝重:“你这又是何必?若是将此事真相告诉她,也不至于这样误会你。”
只怕荣茵这会儿要因着他的绝情伤心十天半个月了,可他平日里所做的,莫不是为身边之人着想,也是为侯府的未来做打算。
“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要误会就误会吧,一来你的身份不容易泄露,二来她知晓了,反而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荣钦只得向她解释,这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两全之策了,他的名声坏一点没什么,倒是能保住她们也无妨。
顾灼华想想他的话觉得也对,也就没在想着和荣茵解释,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感动和内疚。
想不到这里也是有人为她好,也将她当成了亲近之人,但现下却无法以真面目相见,心中有苦难言。
“三日后我带你出城去玩儿。”荣钦突然开口,顾灼华自然是不会拒绝。
自从她进府之后,荣钦在府中夜夜笙歌的名声便传开了,外面皆传他极其宠爱这花魁,甚至不惜责罚了自己妹妹。
城郊的小树林里。
唐喻齐命人将奇石置放于小山坡之上,一声令下就让人松手,飞快滚动的奇石撞毁了草屋,对此情景诧异的农民妇人来不及闪躲,生生被撞倒在地。
正在树林里拣果子的顾灼华心急,当即就要出去救人,荣钦看了眼及时拉住她,躲在了葱绿的树木后面。
“小心。”他指了指小山坡之上的人,顾灼华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只得作罢。
若是他们此刻贸然出去,难保不会惹人怀疑。
“很好,那到时候就进献这块奇石!”唐喻齐对此显然满意,留了人在附近保护奇石,就等国主生辰之际运回城内。
一行人离开过后,两人这才出来救人,先前的草屋不能住了,但好在人伤的不重,并没有真的惹出人命来。
荣钦给了他们一定银两,并让他们进城找客栈住下,这事只能以后再想办法。
“我一定得毁了那石头!”顾灼华捏了捏拳,心中暗暗发誓。
她回去后冥思苦想了一夜,那日虽未亲眼见过烟火,却也听人说起过,与小型炸药无疑,就是杀伤力不足,故而没有危险。
那如果将足量的烟花在奇石之下引爆,再放以足够的火石,是不是就有可能销毁奇石了?
翌日,顾灼华做好一切准备,便央求了荣钦,再待她去昨日的地方看看,也就是放着奇石的城郊。
“你仔细小心些,别伤到自己。”
他先料理了看管的几人,随即顾灼华按照想好的计划实施,果不其然几声爆炸之后,所谓的奇石便碎在了地上。
等七王爷的人再过来时,看见这幅场景很快上报,唐喻齐闻言当即命人调查,却始终毫无进展,烦躁之余只得将礼临时更换成珍贵马匹。
“你果真是做到了。”荣钦称赞道,眉眼柔和,顾灼华心中有些得意。
她向来不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