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松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百里澈平日里都是以易容后的出尘模样示人,加之吴游并未和他提起百里澈的事,因此唐风松完全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见百里澈受伤更是当即站起身吩咐无归前去照顾,而后看向站在一旁的荣钦。
“小侯爷受惊了,此人原是前阵子本王收归麾下的一员猛将,身手极好,不知怎的今日竟做出这般莽撞之事,还请侯爷见谅。好在伤的是百里公子,若是小侯爷伤了,本王可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泉下有知的定兴候交代呢。”
行刺杀人的事,竟然只说是鲁莽,若不是之前知道吴游和百里澈有关,恐怕要以为是唐风松布的局了。
荣钦才不会傻到将自己知道的秘密分享给唐风松,因此只是略加思索后付之一笑。
“此人看起来比我年长些,或许是先前和我父亲有什么过节。世事难料,倒也怪不到王爷头上。百里公子在王城内倒也有一处宅院,而今他有伤在身,还是回到自己的住处方便些,行之,待到百里公子处理完伤口,便送他回府。”
虽说他并不是完全信任百里澈,但看在他刚刚为他挡了暗器的份上,总不能看着他被唐风松留在这摄政王府。
不容唐风松再做决定,荣钦便直接吩咐陆行之跟着无归和百里澈一起前去。只因荣钦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唐风松也是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应了下来,随即借机提出严审吴游的事情来。
“小侯爷行事向来稳妥,审讯吴游一事不如就交给你,待到这刺杀背后的事清晰明了,我也好处置了他。”
这分明是打算看热闹吧?荣钦心中暗自揣度着唐风松的用意,无非就是想知道吴游到底和他有什么恩怨,再看看能不能加以利用控制自己,这样的时候,可不能让他得逞。
演戏这件事,荣钦这些年已经跟着顾灼华一起锻炼出来了。想到之前被吴游所伤时内力无法运转,伤势也是用了将近一月才得以痊愈,暗暗提了一口内力随即逼出一口血来,扶着身旁的立柱轻咳几声,尽显虚弱之感。
“怕是要辜负王爷一番心思了,这吴游所修炼的功法十分诡异,凡是受了他一掌的人......内力便无法运转。”
“即是如此那便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吴游,看来是留不得了。”
唐风松目送荣钦离开,随即朗声说道。
“将吴游赶出王城,终生不得入内。送些补品以及辽越送来的新鲜玩意儿到侯府,现下就去。”
果然如他所料,只是赶走而不是囚禁,若不是为了留作日后当成王牌,还能是因为什么?
一路坐轿回到侯府,竟忘了唇角的血迹,一进侯府便被荣端扶住,顾灼华也跟着跑过来一脸心疼的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和谁打架吃亏了?还有哪受伤了,给我看看......说,是谁伤的你,我去给你报仇!”
“谁也没伤着我,为了骗过唐风松做的戏。”
抬手拭去唇角血迹,荣钦当即推开了荣端,单手扛起顾灼华就往房间里走,更是趁机在顾灼华后腰捏了一把,低声笑道。
“想看还不容易,回了房间便让你看个清楚。”
这话一出,顾灼华便又是红了脸,当即拍打着荣钦的后背叫嚣。
“谁要看你!放我下来!”
回到房间里,顾灼华显然是还有些不放心,拉过荣钦的手搭脉仔细诊断后才算是确定了这家伙并未受伤,随即便是气鼓鼓的看向他,翘着二郎腿低声质问。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小澈呢?”
“为掩护我被吴游所伤,安排他在别院休息了,行之也在。说起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不是说浑身难受不想走么?”
只是浑身难受不想跟他走而已,谁想到他还记得那么清楚。
别过脸不去看他而是站起身躲远些,打量着他在床榻上一脸慵懒的模样便只想好好让他生气。
“对啊,还不都是因为你,快把我折腾死了......在淳溪镇呆的太久,想出来了不行么?聂老庄主来接聂昆,我就穿着弟子服混出来了,不行?你在这好好歇着吧,没事别找我。”
见顾灼华这一脸气鼓鼓的模样便知道这次是真的弄疼她了,这小家伙向来怕疼,偏偏他又是在不清醒的时候来了个尽兴。
看背影,这走路姿势还是不对,难怪还不愿意和他亲近些,说话都要站那么远。
无奈一笑,荣钦便只好躺下身子享受着难得的清闲,而与此同时,顾灼华便已经跟着竹枝来到了荣家别院,和侯府自然是比不得,但也算得上古朴清雅,此刻百里澈斜倚在软榻上单手处理着伤口,却不见陆行之的影子。
“小澈!这衣袖上,都是你的血么?血色暗红,伤口周围青紫一片,是有毒的暗器......”
百里澈一晃神,指尖的纱布便也滑落在地,看顾灼华一脸的担忧,便是笑着抚了她额前碎发。
“嫣儿莫不是忘了我是谁?这世间的毒,还没有能伤了我的,只是需要些时间调理而已。”
见百里澈扶着手臂便要起身,顾灼华一时间想到荣钦提起这暗器的事。
这伤口,原本是该在荣钦手臂上的么?荣钦那家伙心安理得的在侯府躺着,那她就来照顾百里澈好了。
扶着他躺好,随即从药箱里熟练的找出药粉以及纱布为百里澈包扎。他的手臂还在轻轻颤抖着,是能够处理好,但却还是会疼的啊。顾灼华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便一直在和他说话。
“这样的包扎方法对不对?之前你教过的东西我好像都忘了一大半,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再和我说说?”
不是忘了大半,而是根本不记得什么,还好百里澈没有读心术,否则此刻怕是会被气得伤势加重吧?
“嫣儿心细如发,学期东西来很快,只不过是最近发生太多事让你分心而已。这几日左右是要在此处歇着,嫣儿若不嫌弃,我便继续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