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要生在皇家就必定会被这些富贵荣华蒙了眼,蒙了心。即便不是如此,也难免要在危机中学会保全自己,而后用自由和热血,换来高高在上和荣华富贵。
偶尔,唐风松也会在睡梦中重回少年,忆起那时的欢喜。
但更多时候,他依旧是在谋划着他的心愿,打败那个已经死去的皇帝,再好好的折磨他的儿子。
“无归,那些银两可已经安全送达辽越?”
“据信阳王传信,已经进入辽越境内。”
此刻唐风松就坐在龙椅上,若非早朝,大殿内很少有人来,每当这时,他便想起他和他的母亲在大殿内挨过的板子。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茶盏落桌,唐风松起身说道。
“很好,我们的事情办成,就该去看看齐儿了。”
唐喻齐原本以为,唐风松只是心中不甘才处处针对唐喻斟,谁知这些年竟是愈演愈烈,把生意都坐到辽越去。
那日虽说并未看的真切,却也认得出那尖顶马车绝不是重南形制。不过为了唐喻斟,出些银子倒也不算什么。
“齐儿果真是看中你那兄长,为了他的消息就坐在此处等候,连门都不出了。即使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失望。他在洪大人家中住着,同行的还有荣钦,你大可放心,他是重南国主,到了哪里都会有人护佑,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
“皇叔说的极是,这国主的位置不好坐,可却总是有人惦记着,皇兄实在是为难的很。皇叔在王城之中等着消息,我这便去接皇兄回城。”
和这样的一个人已经是多说无益,唐喻齐当日便直接放下一切事物赶往盛德城。他离开王城的消息传来后,唐风松应付起这些朝臣来,便更是得心应手。
没有了顾忌,才好动手。当日早朝,唐风松并未说起什么大事,只是处置了几个唐喻斟最为信任的朝臣。直接杀掉自是不可能的,不过是随便找了由头换个职位,让他们不能再为唐喻斟做事罢了。
唐喻齐到达盛德已经是两日后,一刻也不敢停留的便直接赶到洪府,见了洪府下人也都是礼让三分。
“敢问是否有一位姓唐的公子住在此处?”
那下人听到这姓氏便是浑身一颤,陪着笑脸点点头又摇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前些日子是住在洪府的,只是昨日才离开了,两位公子也没说是什么要紧事,骑马离开的,不知道往那边去了。”
“多谢。”
想不到竟是来晚了一步,唐喻斟轻叹口气便带着泠羽匆匆离开。想着两人既是离开盛德,便该是回到王城,一日时间也不知走到何处,只好朝着城外追赶寻找。
又是折腾了半日,不仅仅是唐喻斟浑身酸痛,就连马匹都无精打采的。泠羽扶着唐喻斟下了马,便直接往驿站里牵。
“属下知道您担忧王上,只是这样找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在驿站好好休整一晚,待到明日再做打算。王上英明机敏,还有荣小侯爷在侧,不会有事的。”
唐喻斟垂眸浅笑,上前拉过缰绳,另一只手则握紧了翎羽的手。
“我知道,但就是心里不踏实......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也知道我哥有时候行事偏颇,只怕他根本不信任荣小侯爷,两人反倒分道扬镳。罢了,我这一日并未进食,你也跟着我一切肚子,走吧,好好吃些东西,休息一晚再赶路。”
唐喻齐带领的亲兵大约二十人,也算得上是精锐,只是连日来的奔波劳累早就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入夜后更是严格一个睡的深沉,根本没发现已经有外人闯进了房间。
夜尽半蒙着一张脸,抬手做了个动手的手势,身后的两人便当即上前解决了几个侍卫,而当其他人反应过来准备还手时,夜尽便直接抛出暗器,每一支都是直逼咽喉。
“尸体处理掉,动静小些,莫要惊动旁人。”
就在夜尽准备离开时,便只觉得颈间一凉。
唐喻齐站在他身后,反握着一柄匕首,随时可以发出致命一击。但此刻,他更在意眼前的人是谁。
“你究竟是何人?”
“已死之人。”
夜尽受制于人迫不得已用暗器伤了唐喻齐,这才得以逃脱。泠羽在外和两个暗卫纠缠一会儿便直接返回头找到了自家主子。
“不确定是哪里的人,不过他对我们的位置如此清楚,怕是从王城或是盛德跟出来的尾巴。殿下暂且忍耐,暗器得马上取出。”
说完,泠羽便动作麻利的将暗器取出,小心的擦拭干净收入腰间。
唐喻齐本身便睡的浅,出了这样的事被泠羽劝回房间后更是无法入眠。死掉的都是他的亲兵,一直养在身边最为信任的亲兵。能有如此手段的人,除了唐风松,还会有谁?
只休息了一晚,唐喻齐便打算再去找人,谁知刚刚出了驿站,便见唐喻斟和荣钦出现在此。
两兄弟得以相见,自是激动相拥,唐喻斟更是难得露出真切的笑意。
“小齐啊小齐,你过来找我做什么,你该留在王城盯着叔父啊......算了算了,你这性子,从小就没人拦得住。”
“皇兄,我发现叔父和辽越之人有所交易,运走的银两有十几箱。只是不知道具体事项,不敢贸然行动。此次过来便是带皇兄回去主持大局,免得叔父为所欲为。”
唐喻斟受控已久,在不在宫中,唐风松还不是一样为所欲为?只不过而今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还是回去安全些。
三人即日启程,快马加鞭之下次日傍晚便已到了一处驿站,为了唐喻齐的伤势,唐喻斟还是提议休息。
“也就几百里路,不在这一时,你这伤可要紧多了。”
按着唐喻齐坐下身,唐喻斟这才松了口气走出房间。而病号却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体的模样,反倒笑起来继续看着王城传来的信,好一会儿后才宽衣解带准备休息。在唐喻斟离开后,看着他留下的汤药,低低开口。
“也只有哥会这样说,若是换了其他君王,定不会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