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沈卿,唐喻斟几乎不敢相信当初那个离他而去的人竟会是她。他当时无力呼喊,但却还不至于看错人。
只要眼前的人还是她,唐喻斟便不会忘记。
并未上前扶起,而是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质问。
“你现在来求我收留,可曾记得我当时倒在地上,你并未施救?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你就站在门前,我以为你至少会去找人施救,但你没有。其他的我现在并不在意,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对我的感情,可是真的?”
沈卿自是知道唐喻斟在说什么,那一次是她动了心机想要算计那舞姬,却是弄巧成拙害了他。那匆匆一眼,沈卿只是因为胆怯,还以为事情已经败露,自然是匆匆离开,只是她并未想到,唐喻斟从未怀疑过她。
其实她早在回到房间后就后悔了,只是让香屏回去看的时候,他已经被顾灼华带走了而已。
“卿儿发誓,自幼时一见便倾心于王上,即便是有时做的事有些自私,但心里却都是想着王上的。”
说着,沈卿便又是哭了起来,跪在那里勉强保持着身子端正,却是抬手抚上腹间,许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大,阁中账房也走了进来,见这情形不对便又匆匆退了出去。
而这一进一出便又引来了更多的人,堆在门口窃窃私语,这样下去,怕是会给无妄阁招惹来无妄之灾。
唐喻斟也是真的担心沈卿肚子里自己的孩子有个好歹,便是上前扶起沈卿将她安置在房间内。
“莫要再哭了,我答应你便是。此处不是我的地方,但我还能做这里的主,你在此处好好休息两日,晚些时候便帮着我打理些事吧。虽说生活比不上王宫内锦衣玉食,但至少衣食无忧。”
能留在唐喻斟身边已经是福气,沈卿也是不敢再奢求其他,只是笑着抱住了唐喻斟,低声感叹道。
“王上真好,卿儿一定会尽力而为,待到来年春日,便可为王上生下孩子。”
无妄阁中唐喻斟沈卿得以团聚,而荣钦却一直忙于刑部事务,只有晚上才能回到侯府和顾灼华亲近。
当晚,荣钦便是一脸神秘的和顾灼华说起。
“你信不信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唐风松新得到的那块赤玉?”
“谈不上信不信,只是,不敢想后果。王城之内都知道唐风松得了一块赤玉,通体赤色拳头大小,成色却是好得很,他自己都宝贝的不得了,怎么会赠与他人。要是偷来的话,怕是会惹事的。我也没有多喜欢,就是之前随口一提,你别做傻事听到没?”
荣钦笑着将顾灼华揽入怀中俯身便是一吻,眼中缱绻更是难以言说。
“可是我记住了,怎么办?我答应过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尽力得到。对旁人,我说话从来是三分真七分假。对于你,我一向说话算话。”
一旦到了房间里,顾灼华面对荣钦的时候,嚣张肆意便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只顾着脸红和胆怯。
次日一早,荣钦便从刑部带着郭肃一道去见了唐风松。郭肃一身青色长衫,儒雅之余更显沉稳,半低着头跟在荣钦身后。两人这一出现,唐风松就是想不注意都难。
放下手里的奏折,唐风松便抬眼看向荣钦。
“身后之人是刑部的?”
“正是,臣刚刚接手刑部,不少地方都是郭肃帮忙,这才使得刑部整肃初见成效。时至今日,已将不务正业的狱卒和侍卫赶出五十六人,不出半月便可将人员补齐。和前任尚书有所勾结的人,已一概罢免,现在正着手调查积压的案件,时间有些久,怕是要费些时日。”
唐风松自是知道前任刑部尚书几乎将刑部据为己有,而想要在短时间内肃清刑部内部,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而今荣钦这一说,倒像是完成了什么极其轻松的事情。见他说的云淡风轻,唐风松便是随口问了一句。
“你是如何区分的?”
“刑部地牢关押着案犯,臣便询问看守的狱卒,那些被关押之人的名讳以及案件内情。大多数人竟都不知道狱中关着多少人,自然该被赶走,而至于是否和前任尚书有关系,只需找个面生的人自称尚书亲信,前去打探询问一番便可知晓。”
难怪能在几日之内肃清刑部,唐风松都不由得拍手赞赏。
“好一个小侯爷啊,不愧是定兴候家的公子。事办的漂亮,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只要本王能做到。”
“其他的赏赐臣并不需要,只是听说王爷得了一块赤玉,成色甚好。”
荣钦并未继续说下去,而唐风松也是明白的,顿了半刻后便直接让人将赤玉交给荣钦,随后更是笑道。
“这几日太过辛苦,休息两日在忙活刑部的事不迟。原来小侯爷也和本王一样喜欢这些稀罕物件,日后本王可得多加提防了。”
“王爷说笑,臣终究是臣,您不许的事,臣不会做。”
待到荣钦离开后,无归便是借着奉茶的机会提醒道。
“王爷,此人心思深沉,日后恐成大患。”
“少年轻狂而已,不必在意。”
后府中,荣钦冷着一张脸走进顾灼华的房间,轻叹口气。顾灼华正吃着葡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紧上前询问。
“这是怎么了?你平时不叹气的。”
“叹本候为何如此精明,轻而易举就将赤玉拿到手。嫣儿低估了本候,该罚。”
说着,荣钦便将背在身后的手挪到身前,一块赤玉正躺在他手中,通体赤色,温润流光。
顾灼华本以为荣钦是开玩笑的,谁知竟还真的拿到了这块赤玉,欣喜之余更是惊讶,随即上前抱紧了荣钦笑起来。
“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怎么了。看来确实是该感叹一下你的精明,不过受罚就免了,在垂云阁的时候我可没少受罚,怕了。”
“怕什么,和那些不一样。”
借着顾灼华的力道,荣钦便直接抱着她躺到床上,笑着吻了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