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有去顾灼华的店铺之中找茬?”皇上追问道。
荣临有些心虚的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父皇,那算不上找茬,儿臣只不过是……”
“那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既然这两项罪行都已经坐实,那他更是帮不了荣临,“殴打朝中重臣子女,纵容属下闹事,朕要罚你一百邢杖,再去除全年俸禄,再加上一月禁足。”
一百大板,这可是有点狠了,就是一个壮汉,经受着一百大板就算没有死,也得去了半条命啊。
其他的刑罚虽然是轻了些,但是有这一百大板在这里作为铺垫,也就能堵住其他人的悠悠众口了。
这也是给荣临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一个皇子,如若是想要成为皇上,首先学会的就应该是忍耐。
荣肆一直处于观战状态,直到听了这一百大板之后,还是惊讶了一下,父皇想来岁荣临很是放纵,能这么惩罚他,这既说明父皇是真生气了,也说明父皇这是在激将他。
他忽然站了出来,兄友弟恭的为荣临求情,“父皇,这一百邢杖只怕是有些太狠了,皇兄做的固然不对,但是这一百只怕会要了皇兄的命啊。”
荣临侧眼,想不到荣肆竟然会主动站出来帮他说话。但是皇上看上去不为所动,“那也是他自找的,你休要求情,不然小心朕连你一同责罚。”
“父皇,儿臣以为您应该小惩大诫,一百邢杖的惩罚实在是太过了,顾相也不过是一气之下,只是想要皇兄一个认错的态度,并非是皇兄的命。”
荣肆本来为荣临求情的时候,顾相是不愿的,但是听了后面他说的话,被怒火燃烧的头脑,忽然清醒了起来。
荣临毕竟也是皇上的儿子,自己若是太不给皇上面子了,倒是显得他这个老臣咄咄逼人了,这一百大板,确实有些过分了。
顾相叹了口气,点头说道,“三皇子说的正是,老臣其实也只是想要临王殿下一个认错的态度,一百邢杖确实过了。”
这顾相都这么说了,皇上当然得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了,“那顾相以为朕应该如何处罚?”
这烫手的山芋当然是能甩则甩,让顾相说出惩罚,到时候也不会有其他人怪罪是皇上惩罚的轻了。
顾相看了一眼荣临,“首先,临王做事确实过分,不能不罚,但是老臣觉得三皇子说的也对,小惩大诫,不如就三十邢杖罢,其他的惩罚还是依照皇上说的。”
荣临听着三十大板也没有开心到哪儿去,不是刚才在皇上面前告御状的你了,现在在他面前装起好人了。
“不过,老臣以为,临王殿下应该向华儿道歉,还请临王殿下端正您的态度,现在华儿还在床上躺着,老臣就是想给女儿一个交代。”
荣临不服气,自己这受了伤还得去给那丫头道歉,到底是凭什么,他张口之前,却被荣肆拉住了衣袖。
荣肆的动作皇上也看在眼里,但是没有说一句话。
荣临回头看了一眼荣肆的警告,抑制住了心中的冲动,狠狠的咬着牙,“儿臣知罪。”
这小子,难得懂得屈服二字,皇上也没有在大殿之上继续教训他。
顾相回到家中的时候,顾灼华已经“清醒了”,顾相高兴的告诉她,今日他们是如何在皇上面前声情并茂的陈述着她的可怜和无辜,以至于荣临最后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处罚了。
估计他现在正在刑部承受那三十大板呢。
她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父亲,你们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了。”
“华儿,你这病还没好,还是赶快躺下吧,若是这荣临以后再敢欺负你,父亲一定让他付出更惨痛的代价。”顾相看着华儿活跃的样子担忧的说道。
她看了看她大哥,吐了吐自己的小舌头,憨憨一笑,“父亲,华儿偷偷告诉你,其实华儿没有受伤,受伤的是荣临。”
顾相先是愣了一会,紧接着似乎是反应了过来,指着她摇头感叹道,“你啊,你啊。”
“父亲,女儿也不是要故意欺骗你们的,毕竟我伤了临王殿下,若是那小心眼的男人追究起来,到时候倒霉的不就是咱们顾家吗?”
顾相也不是不懂得自己女儿的心思,只是感叹这个鬼精灵可是给他们吓了一大跳。
大家一点防备都没有,她就搞了个突袭,弄得顾府上下人心惶惶的。
顾相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之中带着一丝无奈,慢慢的摸了摸顾灼华的头,“父亲知道你的意思,你这么做是对的,只是你这实在是让我和你娘亲、哥哥吓得够呛。”
“父亲,其实儿子我也是知道的。”顾北允愧疚的站在一边低着头解释道,“是儿子不让华儿告诉你们的,毕竟顾家人多嘴杂,我们不敢保证这话不会传到皇上耳中……”
大儿子的担心不无道理,顾相点头,“你这么做是对的,这一次我就不追究你们二人自作主张了,但是下一次,华儿,你一定要先给我们一个准备。”
顾灼华立刻底气十足的回答了一句,“是,父亲,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父子三人聊得正开心,忽然门外的侍卫来报,说是三皇子来探望顾小姐。
这荣肆怎么来了?她和这荣肆的关系可没有这么好啊,他难道不怕和顾家走的太近,皇后娘娘和荣临会怀疑他吗?
她看了一眼父亲和大哥,“华儿觉得华儿醒来这件事情可能很快就会传出去,若是华儿不见三皇子,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不若就让三皇子进来吧。”
相视一下,顾相也应允了,今日在朝堂之上,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也是荣肆提醒了他一下,对于这位算是恩人的三皇子,今日自然不能闭门谢客。
“华儿你先休息,父亲和大哥就先离开了。”顾相带着顾北允一起去门口迎接荣肆。
虽然荣肆是来探望顾灼华的,但是他们作为顾家的主人不去迎接,总是不好的。
顾灼华趁着父亲离开之后,自己光着脚跑到了铜镜之前,拿起白色的珍珠膏,在自己脸上涂了厚厚一层,将脸上的血色完全掩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