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知了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回答一般,荣钦放下手里的披风,十分不留情面的单手挑起顾灼华的下巴,语气上扬。
“这么说来,你是终于承认自己是只猫儿了?来,陪你夫君再生一窝小猫崽子玩吧。”
说着,荣钦便直接将知了放下地,单手捏了顾灼华后腰,整个人都贴上她的身子,略带凉意的唇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吻上她的勃颈。
顾灼华就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个透明人,缩缩脖子退到一边红着脸反驳。
“你......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谁给你生猫崽子,你自己生去吧!知了咱们走,不和他说话。”
“多穿点,外面冷。”
荣钦扬手的功夫,他的披风便直接盖在顾灼华头上,宽大披风挡的顾灼华根本看不见眼前情况,挣扎几下后险些被绊倒,而荣钦则是即使出手将她抱回床上,只扯下盖住她脸颊的部分,笑着挑了她的发丝轻嗅。
“看你还跑......老老实实的呆在床上才乖。”
不久后,房间内似是传来什么细碎声响,可怜的知了被关在门外,蹲在窗台看了一会儿便也跑开了。
闲适的生活不仅仅是在重南,辽越境内也是一样,冬季无需做农活,家家户户也都很少出门,除了亲戚间来回走动,便是妇女孩子端着笸箩出来摆弄鸡鸭小畜。
身处王府的裴芦舟更是难得清闲,不必劳心伤神,坐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然而这不是仅仅是因为闲得无聊,更是因为他的身子。
“殿下,您体内原本就寒气盛些,这连日大雪实在是不利于您的修养,这药材原本就加了剂量,怕是不出正月便要用完了。”
裴芦舟只是点了头,百里澈识趣退下,不过多时,吴游便捧着一个木匣走了进来,目光躲闪似是有所顾忌,见裴芦舟闭目养神,便放下木匣准备离开。
谁知下一刻却被叫住。
“等等,这数目,不够吧?”
裴芦舟声音原本便带着些摄人心魂的低沉,此刻故意拉长尾音,明显是带着威压的意思,即便是吴游,也听得心里发慌,直接跪下身回答。
“臣不敢私藏,今年商会交上来的银子的确只有这么多,说是,重南人有意排挤,生意不好做,再加上这些年挖出的宝石成色不如从前的好,卖的不怎么样。”
就算是再听话的羔羊,在外面放的久了也难免不愿回家,或是不听主人的话。裴芦舟自是深知这个道理,只是,他不放心。
眼前的吴游他还是暂且信任的,只是其他人,他就不敢信了。思虑片刻后,裴芦舟还是做了个决定。
“吴游,帮你弟弟准备一下,前往重南。这辽越的风景也看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让那些不听话的羔羊滚回家了。吴澈,重南的事你最熟悉,药材的事也离不开你,跟着一道去。这次就不用你哥哥了,之前就仗着职务之便到处惹事,现下还是留在辽越照顾妹妹吧。”
“是。”
待到两人齐声应答后,裴芦舟便是直接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自己则是直接回了寝殿。
他这幅身子每到冬日便会异常沉重,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偶尔还会眼前一阵发黑便晕了过去。虽说在百里澈的调理下已经好了不少,但他却始终觉得他要尽快完成他的计划才行,否则就算是夺回那三城,他也住不了多久。
至于什么开春再开战,也只是那将军的想法而已,他只需等到一个没有积雪的日子便好。
重南境内,正飘着小雪。虞府内的境况更是雪上加霜。
“阿驰,你平日里玩乐我不管你,还隔三差五的把自己的钱给你用,你怎么能把那传家之宝拿去卖了!那是爹留给我们的东西,也是娘最喜欢的呀!”
有些事情一旦成了习惯,便是改不掉的,就像虞驰大手大脚惯了,出了家门便想着靠钱财维持人际关系,而今没了银子,便只想着得到,丝毫不顾虞家境况。
最可怕的是,他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见自家姐姐如此,更是高声质问着。
“那又怎么了?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啊,爹娘都说了那东西是留给我的,既是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能卖掉的?倒是姐姐你,从前那般温和端庄,而今却摔着东西大呼小叫,难不成你之前那千万般好都是装出来的!”
虞淮从前只知道放低自己来保全家中和谐,而今真的出了事才知道,这家早就散了。而她呢,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虞驰,你还有心么?小娘跑了,母亲还病着,你不留在家里照顾我不怪你,可你能不能把银子省着点花!我们虞家不比从前了,布庄的周转都成问题,你怎么敢,怎么敢花上一百多两银子去吃顿饭?”
“吃饭怎么了?你没和人吃过饭吗?娘亲是你的娘亲,我的亲娘早就死了!她都没打过我,你还敢打我不成?”
虞驰看着渐渐走进气势汹汹的虞淮,自是觉得心中有愧,只是面上要强,想着绝不能落于下风,便是直接出手将虞淮推倒。
看着虞驰将地上的碎银一一捡起揣进怀中,顷刻间,虞淮只觉得天都塌了。
片刻后,竹枝便回到房间内和顾灼华禀报。
“姑娘,虞府上下一团糟,下人们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年长的不愿离开,虞家夫人病着,情况怕是不大好,虞家两兄妹在房间里吵得凶,虞姑娘还被虞公子推倒,属下离开时,她只是在哭。”
顾灼华不放心虞家情况,让竹枝前去瞧瞧,谁知这一瞧才知道虞家竟是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没人做主,没人听。反观荣家,倒真是欣欣向荣,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好好的,想到这里,顾灼华倒是佩服起荣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