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做的,又怎会看不出少了一个?荣钦随手将小木匣扔到一边,站在门口看着顾灼华落荒而逃的身影。
转眼之间,天色渐渐暗下,荣青墨早早就回了房间,顾灼华和云暮有些不明所以,坐在烛台边的台阶上低声议论着。
“墨姨在侯府留宿,这是为什么?平日里出谷都是当日便回的,今日墨姨倒是自己破了规矩。”
“嘘......墨姨可不是咱们能说道的。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吧,天色暗了,我也带你回房休息吧。”
就在云暮拉着顾灼华准备回房时,荣钦忽然就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个兔子灯,小小的一只圆润可爱,顾灼华自幼在垂云阁中长大,对于新鲜玩意儿更是好奇,正要伸手去摸的时候,兔子灯却被荣钦藏到身后。
“想要,就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说就是了,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顾灼华看了看云暮,随即站起身一副迎战模样。荣钦却只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你到垂云阁之前,在哪里?你是否还记得闻人默这个名字?苹果箱,芒果冰,是什么?”
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顾灼华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当她努力去回忆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嗡鸣声,而随着嗡鸣声而来的,是一阵阵蚀骨之痛。不仅仅是顾灼华,荣钦的太阳穴也是跟着胀痛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捂着头渐渐蹲下身的顾灼华几乎要哭了出来,荣钦也是有些慌乱的蹲下身将她扶起,云暮更是将顾灼华护在怀里,喂她吃下一粒丹药。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没事的,小花儿乖。”
先前顾灼华就头疼过几次,都是回想什么的时候,自从云暮知道,也就不再追问什么从前的事,这头疼的毛病也许没有复发。
看来,这个荣钦是真的有些不对,否则又怎么会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即使如此,就让他来回答吧。
云暮抬眼对上荣钦的目光,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在到垂云阁之前,灼华只是个婴儿,当时她被遗弃在雪地里生命垂危,是我和墨姨将她救回。从此后她就一直垂云阁内和我一起学习机关术,偶尔下山游玩,至于那些奇怪的名字,她不知道。”
顾灼华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云暮也只是低声安慰着,回房前只丢下一句。
“小侯爷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问我,不要为难她。”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云暮和顾灼华的背影,再一次肯定了那个他最不愿相信的判断。
她真的忘了,忘得彻彻底底。
而荣钦,不过是她遗忘的记忆中一个并不起眼的名字。
“你忘掉的,我都替你记着。希望你能想起来,我是谁。”
荣钦低声自言自语,而顾灼华在回房前看了他一眼,恍惚之间,她觉得他已经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了。
房间里,顾灼华的头痛总算是平息下去,云暮给顾灼华盖好被子,也不忘嘱咐。
“我就在你对面房间,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看着顾灼华闭上眼睛,云暮才放心离开。
夜幕之下,恰好隐藏着一个黑影。那黑衣人身手敏捷,只在房顶奔走,却不发出任何声响,在侯府内勘查一圈后,直接从窗户翻进了顾灼华的房间。
现在的顾灼华武力值几乎为零,面对这个黑衣人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根本没来及求救便已经被匕首刺中胸口。
睡梦中的荣钦胸口猛地一痛,坐起身却发觉周围毫无异样,仗着耳力过人听到顾灼华的房间有所响动,衣裳也来不及换便直接闯进了顾灼华的房间。
“这样的小喽啰,也配来侯府行刺?”
荣钦的身手原本就是一等一的,再加上结合了空手道以及格斗术的精华,力道速度以及精准度都是比这些叫不上名字的小喽啰强上太多。十招之内,那刺客便也挂了彩,眼见荣钦的厉害,那刺客为了保命便只好逃走。
而荣钦担心顾灼华,也根本没去追。半蹲下身扶起她,语气中满是无奈。
“从前胆子还大些,现在只剩下嘴硬。顾灼华,想不到你在哪都是个抢手的,怎么总有人想要你的命呢?一直躲在那山谷里,还结了仇家?好在我来得及时,伤口不深。”
抱了顾灼华回到自己房间,又让荣端通知了定兴候和荣青墨,云暮赶到的时候,便只看见顾灼华换下的衣裙上染着血迹。
他并不相信有人想要顾灼华的命,反而有些怀疑荣钦。毕竟他说的话总是很奇怪,出事之前还问过顾灼华知不知道什么人。当然这一切也只是猜测,云暮并没有什么,只是守在顾灼华身边。
“小花儿,我是不是该带你尽快回去?这里不安全,墨姨也管不上侯府的事,那个荣钦还......你放心,就算是出事,我也一定挡在你前面。”
黑衣刺客离开侯府后,便径直运起轻功闯进一个高墙大院,门前的牌匾是黑底金漆,上书三个大字,七王府。
此刻,七王爷衣着整齐的在房前踱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直到那个黑衣刺客跪倒在他面前。
“王爷,那小丫头身边有高手保护,我失手了。”
“没用的东西!你之前拿银子的时候说的是什么?你跟我说一定能杀了她,现在告诉我失手了有什么用!”
一脚踢开那黑衣刺客,七王爷的身边便又出现了一个蒙面男子,看起来身份非凡,剑穗上还挂着一块琉璃。
七王爷也是对此人十分看重,抬手拍了他的肩膀将自己手上的一个玉扳指递给他,随即沉声嘱咐。
“那个丫头可是那妖妃的女儿,父皇当初多宠那妖妃,就连二哥也要下狠手,那丫头更是刚出生就赐了一块宝玉,还要司天监为她祈福,重视的不得了。而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小丫头,可一定要斩草除根才行。”
那蒙面人只是点了头,一双眼睛看不出波澜,也不做回答。就那样转身离开,隐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