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离开江城不过一年,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车子缓缓驶过熟悉的街道,一草一木还是原来的样子,街边她经常去的那家料理店也似乎昨天才刚刚去过,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熟悉的不像话,却也分外陌生。
容音的手缓缓收紧。
她回来了。
爸爸,妈妈,哥哥,我活着回来了。
我会让伤害过我的人受到惩罚,我会把失去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察觉到她的情绪,沈浪捏了她的手,担忧道:“阿音,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早回来,你的身体刚刚恢复好,我实在担心……”
“我等不及了,”容音转头看他:“沈浪,我一天都等不及了。”
沈浪知道她复仇心切,尤其是知道傅邢薄和施璐的婚事之后,恨不得拿刀捅死傅邢薄。
她一意要赶在傅邢薄举行婚礼之前回来,沈浪怎么也拦不住。
沈浪亲叹口气,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阿音,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如果病情复发的话,再也没有人能救你第二次了。”
“我知道,我要好好活着,看着他死。”
车子缓缓驶进沈家的院子,沈浪刚下车,管家就焦急的跑了过来,低声道:“少爷,大少爷来了。”
沈浪微微蹙眉:“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管家苦着脸说:“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等了你一下午,说什么都不肯走。”
“知道了,把行李拿下去,带夫人去房间。”
容音知道沈浪和沈朝文之间的事情,沈朝文最后落得一无所有,自然对沈浪怀恨在心。
她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沈浪说:“我自己可以应对,你劳累了一天,先回房间休息吧。”
容音想了想,说:“你小心,先让仆人搜一搜他身上有没有利器,我担心他对你不利。”
听到容音担心自己,沈浪开心的笑了,“嗯,我会的。”
容音没再说什么,转身跟着管家回了房间。
她之所以担心沈浪,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因为沈浪对她有恩,而且现在她名义上是沈浪的妻子,跟沈浪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不想刚回来,沈浪就出事。
目送容音回房之后,沈浪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覆上一层阴沉:“他什么时候来的?”
管家小心翼翼的回道:“今天中午,您刚走没多久就来的。”
“我不是吩咐过,不让他进来吗?”
管家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他深知这位少爷的脾气,表面看起来温和,但实际上性格阴厉,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且很有手段,从米国回来短短几个月,就摧毁了大少爷
辛苦经营了二十多年的人脉,成为沈家的掌权人。
管家恭谨的说:“他说是您的亲哥哥,新来的仆人不懂规矩,就把人放进来了,这事怪我,没有交代好,您要罚就罚我吧。”
沈浪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一会再找你算账。”
说完,转身向客厅走去。
明亮的客厅里,沈朝文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的看着四周奢华的装饰,眼底的恨意越来越强。
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可是却被沈浪这个孽子给拿走了。
而他却落得妻离子散,孤家寡人,无权无势,前途暗淡。
越是对比,他心里的恨意就越深。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转头望去。
沈浪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身材高大匀称,整个人气场十足,意气风发,哪里还有当初半点窝囊的样子。
走近后,沈浪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哥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坐坐了?”
沈朝文阴鸷的盯着他,说:“沈浪,那件事的风头已经过去了,你什么时候把公司还给我?”
沈浪脸上闪过一抹为难:“哥哥,我也很想把公司交给你,可这件事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得征求几大股东的意见,要不这样,明天我把几大股东叫来,你到公司,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沈朝文脸上的阴厉更深,咬牙切齿的说:“你少在这假惺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几大股东早就收买了,他们根本不会同意我进公司。”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我让公司连年亏损,就算我想收买几位股东,他们也不会被我收买,可如果我们让公司发展顺利,一年就能让他们分红几百万,就算我不收买,他们也不会让你进公司,”沈浪坐下,靠在沙发背上,神色慵懒:“说到底,还是要看个人能力的。”
“沈浪!”沈朝文恨恨的瞪着他:“当初那件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大哥,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跟初恋情人滚到床上,希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结果惹了一身腥,差点连累了公司,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沈朝文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说不出口半句话来。
他后来调查过,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所以只是怀疑罢了,并没有证据。
而且现在沈浪在公司一手遮天,他要想重新拿回公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只能希望先回到公司,然后再找机会。
想到这,沈朝文长叹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沈浪,你别怪哥哥,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的。赵瑞希抱着孩子走了,一去不回,我找了好几次都闭门不见,我也整日闲坐在家,没有事情干,日子越过越憋屈,今天来找你是看看能不能重新回公司,哪怕是做个小职员也好。”
说完,沈朝文查看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