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容音正色看她:“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你爱的男人,开开心心,幸福的过完这辈子。”
陈雪低头笑了:“我爱的男人?我爱张弛,然后呢?他要结婚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去抢亲吗?就算抢回来能怎么样,他会爱我吗?”
听完这番话,容音沉默了。
陈雪的处境,又何尝不是她的处境。
她太明白把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的感觉,不甘心放下,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他不爱你,是真的不爱啊。
他是你海枯石烂也不愿放手的人,你是他穷途末路都不想要的人。
容音掐灭烟蒂,重新点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低声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操蛋!”
陈雪瞪大眼睛看着她,嘴角一点一点裂开,随即笑的前仰后合。
“容音,哈哈,你竟然也会说这种脏话,明天早上我要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容音也笑了。
俩人像个傻子似的,看着彼此咧嘴大笑。
笑着笑着,陈雪却突然哭了,抬手在容音肩膀打了一下,泣不成声的说:“你这个傻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音脸色一僵,怔怔的看着她不说话。
“你得了那么严重的病,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如果我没有发现,到死你都不打算告诉我?”陈雪说一句在她身上打一下,既痛恨她隐瞒,又舍不得用力打她。
容音叹口气,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雪抹了一把鼻涕,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住在你家那晚,第二天早上你去上班了,我在你房间里找指甲剪,没想到却找出了一份病历,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音也哭:“所以你不想让我在临死前有任何麻烦,便跑去找周伟民想帮我解决问题?你才是傻瓜,值不值啊!”
陈雪捧着她的脸,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值,只要你能开心,能顺利,我做什么都值得,阿音,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全力以赴了,只有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病房里,两个人抱头痛哭。
医院走廊另一头,秘书小李狐疑的向前走着,想了想,总觉得不对劲,她站住脚步,转身向护士台走去。
小李的父亲病了,在这家医院动手术,她下班之后就过来照顾,直到母亲赶来她才能回去休息一会,毕竟明天还要上班。
可是刚拐过楼梯,她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抓痕的女人被几个医护人员搀扶着走了过去,虽然离得远,但她还是隐约觉得那个女人有点面熟。
想了想,她想起来了!
随即心中闪过一道惊雷!
如果刚才她没有眼花的话,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可不就是容音吗?
大晚上的,她怎么会这么狼狈的出现
在医院?
跟人打架了?
小李直觉有事,转身快步回了护士站。
她一个同学在这里上班,也正是因为有熟人她才把父亲送到这家医院的。
小李过去的时候,那位同学正在忙着整理药品,小李凑过去压低声音问:“刚才怎么回事?我看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脸上全是抓痕,什么情况?”
同学一边忙着手里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怎么,你认识?”
“是我一个熟人。”
同学撇了撇嘴,鄙夷的说:“跟男人偷情,被大老婆捉奸在床,被大老婆打的。”
小李顿时愣在了原地。
跟男人偷情!
被大老婆捉奸在床!
被大老婆打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闪电,直直劈在她身上。
那可是容音啊,江城赫赫有名的女强人。
小李张了张嘴,到底忍住了,如果同学知道那是容音,还不得惊掉下巴。
她压下心头的震惊,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的照进来,将办公室都映照的明亮而通透。
傅邢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心烦意乱的看着面前的电脑。
昨晚他喝了点酒,宿醉了一夜,今早有点头疼,酒劲还没有缓过来。
就在这时,传来几声敲门声,秘书小李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把文件放在桌子上说:“傅总,这是今天开会的资料,您过目一下。”
傅邢薄拿起快速看了一遍,挥了挥手说:“你先出去吧。”
小李犹豫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
傅邢薄将她的迟疑看到眼里,放下手中的文件,不悦的说:“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听到这话,小李再没有丝毫犹豫,说:“傅总,昨晚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看到容总了。”
容音?
此刻傅邢薄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的名字,他就仿佛瘾君子犯了毒瘾似的,忍不住想知道她的一切。
傅邢薄蹙眉问:“她怎么了?”
“容总看起来……不太好,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道抓痕,衣服上有血迹,”小李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说:“我同学是那家医院的护士,她说……容总是跟别的男人偷情,被大老婆捉奸在床,被大老婆打伤的。”
说完,小李再不敢说话,屏气凝神的看着他。
果然,傅邢薄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他双唇紧呡,脸色铁青,浑身上下散发着迫人的寒气,甚至连房间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