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市中心一套小高层。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听着听筒里传出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姜可柔愤恨的挂断了电话。
她给傅邢薄打了一整晚,都是关机!
一想到昨晚他和容音牵手离开的场面,她就怒火中烧。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姜可柔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这种没有礼貌的敲门声,顿时怒上心头,带着火气走过去猛地一把拉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姜可柔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人,一盆发臭的脏水就迎面泼了过来!
她浑身顿时湿透了,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脸上,衣服上也散发着恶臭。
舅妈尖锐的咒骂声紧接着响起:“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贱货,我们老赵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你这种亲戚,我家老赵兢兢业业了一辈子,眼看马上就要退休了,就因为你这个贱人被开除了!我们一家老小都靠着他那点工资生活,他被开除了我们全都喝西北风去!”
姜可柔抬手捏起脸上灰色的不明物,忍着恶心扔掉,这才抬头去看对面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今天泼我这事,我记住了。”
“记住又能怎么样,你还能杀了我不成?”舅妈双手叉腰,拿出当年泼妇骂街的架势,高声骂道:“你少给我装糊涂,我早就说过你跟你妈一样不是什么好货色,年纪轻轻的大姑娘家,不正儿八经的找个人嫁了,偏要去勾引有妇之夫,还去勾引人家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呸!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也配!”
有唾沫星子喷到了姜可柔脸上。
她抬手抹去口水,目光冰冷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十几年过去了,可她仍旧恨!
恨当年寄人篱下,恨被舅妈一家看不起,恨表姐有的东西她永远都没有!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被舅妈赶出家门的一幕!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有一个不知所踪的父亲和一个赌鬼妈妈!
所以她就要像堆垃圾一样,走到哪里都要惹人嫌。
可笑的是,这些人竟然还有脸来问她,为什么不能像个平常女孩一样找个普通人嫁了?
平常女孩有的东西她都没有,她有什么资格和普通女孩平起平坐?
她这种家庭出来的女人,哪个正常男人敢娶她?
所以当傅邢薄出现的那一刻,她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不敢放手。
她要成为傅太太,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让当年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都仰视她!
姜可柔不会跟这种不讲理的泼妇计较,她举起手机说:“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你报啊!”舅妈高声叫嚷道:“你背后编排我们家老赵,给老赵身上泼脏水,害他被开除,我骂你那都是轻的!你个小贱货,早知道
当年能养出个白眼狼,还不如让你们母女俩被饿死冻死!”
骂完,舅妈犹不解恨,突然伸手向她脸上抓去!
姜可柔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直到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才反应过来!
可为时已晚,舅妈已经拽住了她的头发,用力在她脸上接连扇了好几个耳光!
舅妈年轻时曾经是个女混混,打架骂街丝毫不含糊,也正是因为如此,姜可柔才没有跟她对骂。
最重要的是,这几年姜可柔吃好的用好的,养尊处优,俨然已经成为上流社会一员,根本不是舅妈的对手!
“你放开!”头皮传来一阵撕扯的疼,情急之下姜可柔也去拽对方的头发,舅妈才不在乎,手下越发用力,好像整个头皮都要被她拽下来了。
“你干什么!”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声响起,紧接着有人冲上来跟舅妈厮打成一团。
舅妈放开姜可柔,跟冲上来的女人打的难舍难分。
姜可柔狼狈的半蹲在一旁,胸口不断起伏,大脑足足空白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去。
来人是姜可柔的妈妈,地上掉了一个饭盒,里面的红烧肉散落了一地。
“我今天非打死你个贱人不可!”舅妈一边死死拽住姜妈妈的头发一边高声怒骂道:“都是你这个老贱人养出来的小贱人,不把我们老赵家给害的家破人忘你们是不甘心!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接济你们,让你们母女俩冻死在路边!”
姜妈妈也不甘示弱,回骂道:“你那是接济吗,狗都比我们吃得好,我告诉你李玉梅,现在我女儿有出息了,你别想像以前一样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就是勾搭上了个有妇之夫给人家当小三,那叫有出息吗?我呸!那叫不要脸!”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姜可柔的体面扒了个一干二净。
巨大的吵闹声早就惊动了周围的邻居,大家或惊奇或鄙夷的看着她。
姜可柔突然尖叫一声:“够了!”
“女儿你别怕,有妈妈在,这个老泼妇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看妈妈今天骂不死她!”姜妈妈双手叉腰,一副不愿善罢甘休的样子,丝毫不顾忌她的难堪。
“够了!滚啊!你们全都给我滚啊!”
姜可柔再也受不了了,突然捡起地上的保温盒砸了过去,舅妈和姜妈妈反应都不慢,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保温盒砸在墙上,咕噜噜的滚到了一双高跟鞋前。
看到来人后,姜可柔怔住了。
赵希瑞,她的表姐,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的表姐。
姜可柔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了。
赵希瑞捡起保温盒放在一旁,皱眉看着自己的母亲,甜美的声音带着一丝埋怨:“妈,我不是说过不让您来,您怎么自己偷偷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