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天台上,秋风携裹着凉气迎面而来,吹乱了姜可柔的头发。
她依旧穿着订婚宴上的礼服,脚上是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站在天台的边缘,稍微向前一步就能掉下去。
后面围了一圈人,有公安局的,还有消防队的,姜母更是在一旁哭的差点晕过去。
一位穿着警服的女人好声劝道:“姜小姐,我们已经通知傅先生了,他正在来的路上,你先下来好不好,我们跟你一起等他。”
姜可柔后背挺得笔直,苍白的脸上满是决绝,闻言,她凄楚一笑:“你骗我,他不会来的,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他要来,早就来了。”
女警察生怕她想不开突然做出什么举动来,急声道:“你相信我们,得知你要跳楼,傅先生特别紧张,挂断电话就往过赶了,这会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比较堵,所以来的慢了点,姜小姐,你先下来好不好,有什么话好好说……”
姜可柔望着前方蓝蓝的天空,长发在风中飞扬,她喃喃道:“我要见他,半个小时,如果他不来我就跳下去。”
女警察刚准备上前一步,姜可柔突然警惕的回头,凶狠的说:“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现在就跳下去!”
“别,您千万别冲动,”女警察没了办法,只得转身去跟一旁的人想办法。
身后,姜母大声哭嚎道:“可柔,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你要是死了让妈妈怎么活啊!傅邢薄只是有事离开一会而已,今天订不成婚以后可以挑个好日子重新订,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姜可柔垂眸望着脚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低声道:“你们不懂,他这次是真的不要我了。”
医院里,傅邢薄的手机不断响起,有秘书打来的,有公安局打来的,傅邢薄不厌其烦,干脆关机。
几分钟后,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找来了。
“傅先生,”0b2f83cb其中一人亮出证件,说:“我们之前通过电话,姜小姐是您的未婚妻吧?”
傅邢薄皱眉,说:“几个小时前是,但现在不是了,我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去的。”
“傅先生,”另一人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门,问:“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傅邢薄??说:“是。”
那人说:“看样子您是有家人生病了,而且看起来很严重,傅先生,您的心情我们十分理解,但姜小姐的命也是命,只需要耽误您十几分钟的时间,等事情一结束您马上可以离开。”
“不用白费口舌了,”傅邢薄不耐烦的说:“你们走吧。”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说:“傅先生,您信命吗,如果姜小姐今天为您跳楼自杀,这就是您欠下的债,您觉得您祈盼平安的那个人还能平安吗?”
下一瞬,“彭”的一声闷响,那个人突然被傅邢薄用力压在了墙上。
傅邢薄盯着他阴狠的说:“
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诅咒她的话,信不信我先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他眼底满是骇人的狠戾,仿佛丛林中凶狠的猛兽,小警察毕竟还年轻,一时间竟被吓得不敢动弹。
就在这时,另一个警察的手机响了,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小警察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到傅邢薄面前,说:“姜小姐有话跟您说。”
或许是知道傅邢薄不会接,小警察开了免提,呼呼的风声中,姜可柔微颤的声音响起:“傅邢薄,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命。”
傅邢薄皱眉,刚要说话,姜可柔又说:“如果你来,我就跟你做个了结,如果你不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但是你记住,你这辈子都欠我一命!”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傅邢薄缓缓松开年轻警察,沉默了片刻,说:“我跟你们去。”
说完,转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十几分钟后,楼梯口传来一阵骚动,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来了,姜可柔心底一颤,转头望去。
傅邢薄从通道口缓步走出。
姜可柔想对他笑一笑,可是冷风已经把肌肉吹得僵硬,她勉强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说:“你来了。”
傅邢薄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皱眉说:“说吧,你想怎么了结。”
姜可柔苦笑一声:“如今你只在乎这个了吗?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不能。”傅邢薄毫不犹豫的拒绝。
姜可柔面色平静的看着他,轻声问:“今天的订婚宴不算数了,对吗?”
“对。”
“以后,你还会娶我吗?”
“不会了。”
一问一答,再简单明了不过,姜可柔的心却如坠冰窖。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傅邢薄是一个把责任看的比什么都强的人,即便她算计了他,做了一些让他厌恶的蠢事,可他仍旧愿意兑现诺言娶她。
今天是他们的订婚宴,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留下她一个人离开。
可今天在酒会上,任她如何撕心裂肺的呼喊,他都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那时候起姜可柔就知道,他不会娶她了。
姜可柔凄楚一笑,问:“是不是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也不会娶我了?”
傅邢薄随手抽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说:“你应该了解我,我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如果你指望从这里跳下去,让我一辈子都活在内疚和痛苦中,那不好意思,你的算盘打错了,我不但不会内疚,反而会庆幸甩掉了一个麻烦。”
“傅邢薄,你还是不是人……”姜母咒骂的声音远远传来,她挥舞着双臂想扑上来,却被人死死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