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下肚,容音从喉咙到胃里仿佛被火灼烧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酒量很差,而且很久没有喝过酒了,虽然只喝了一瓶,但头脑明显有些发晕,腿脚发软。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因为才喝了一瓶。
这才刚刚开始。
她刚要打开第二瓶,沈浪按住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说:“别喝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相信我。”
容音苦笑一声,说:“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放手吧,就算我喝不了六瓶,两三瓶也没问题。”
沈浪还要说什么,她果断道:“你不想要合同了?这份合同有多重要,你比我清楚,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合同。”
沈浪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眼底满是自责和疼痛。
如果不是因为他无能,她又怎么会受这份罪?
沈浪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他要变强变大,他要让她成为人上人,再也不受这些屈辱。
视线中,容音仰头开始喝第二瓶酒。
她喝第一瓶酒的时候,傅邢薄就在极力忍耐,那些酒似乎不是灌进她的胃里,而是灌进他的心里,灼烧的他全身上下都疼痛难忍。
她在喝第二瓶。
傅邢薄原本想借机惩罚沈浪,却没想到惩罚了她。
他再也忍受不了,猛地起身道:“够了!停下,不用喝了。”
说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张总错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总……那这合同是签还是不签?”
他没有等到傅邢薄的指示,因为傅邢薄已经走远了。
容音觉得胃里传来阵阵翻涌,她说了声抱歉,转身大步向卫生间走去。
她刚到卫生间就吐了,猩红色的液体伴随着胃里的东西,瞬间倾泻而出。
狂吐了一顿之后,容音无力的跌坐在马桶旁,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自从做完手术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身体不如从前了,尤其是肠胃方面,动不动就上吐下泻。
今天喝完这顿酒,她晚上回去肯定拉肚子。
缓了几分钟之后,容音推门走了出去,洗了洗手,又补了下妆,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谁知刚一出门,迎面便撞上了一堵厚实的人墙。
“抱歉……”容音一抬头,视线便落进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傅邢薄将她压在墙上,头顶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阿音,别逼我。”
容音被他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伸手去推,可是却推不动,她侧头,尽量避开他的碰触,怒道:“放开我!”
“为什么要帮他喝酒?”傅邢薄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压抑和疼痛:“就那么心疼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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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容音咬牙切齿的说:“他是我未婚夫,我为什么不能帮他?你喝十二瓶红酒试试?为什么要那样羞辱别人,你知道这份合同对他有多重要吗?傅邢薄,仗着权势去羞辱别人,你很得意是吗?”
“我很得意?”傅邢薄苦涩一笑:“如果你愿意那样维护我,别说十二瓶,就算二十瓶我也愿意喝,我为什么那样对他,你不知道吗?”
容音怒声道:“我不是容音――唔!”
下一瞬,她的声音突然被一双温热的唇堵住了。
傅邢薄单手压制住她的双手,用身子将她定在墙上,好似疯了一般,狠狠的吻着她。
这段时间的仿徨,绝望,无助,害怕,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一股掠夺的力量,让他用力的拥着她,在她唇上肆无忌惮的掠夺,恨不得将她镶进自己的怀里,再也不分开。
容音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想要反抗,可是却力不从心,她发狠,猛地咬住了他的唇。
血腥味瞬间在俩人口腔中弥漫。
傅邢薄吃痛,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有松口,他的动作慢慢变得轻柔,好似蝴蝶一般轻轻的碰触着她,小心而又轻柔。
下一瞬,容音突然抬腿,用膝盖猛地撞击他两腿之间的脆弱部位。
傅邢薄痛呼一声,弯腰后退。
容音唇上还带着血迹,脸上满是愤怒的瞪着他,鲜红色的血液在她嘴角缓缓滴落,无端多了几分凄美的诱人。
傅邢薄缓了缓,擦了一下嘴角,嘴角顿时传来一阵疼痛,想来应该是肿了。
他站直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说:“这个给你。”
容音刚要挥手打掉,看到面前的东西后,突然怔住了。
是一个新的玻璃瓶。
里面装着一些细碎的蓝色粉末,其中夹杂着一些灰尘,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只蓝色小海豚的尾巴。
这个瓶子……不是被她扔掉了吗?
怎么会完好无损的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容音失神的望着面前的玻璃瓶,一时间怔住了。
“那天晚上,你把这个瓶子扔掉之后,里面的小海豚洒了一地,”傅邢薄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而暗哑:“我跪在地上捡了三个多月小时,才把它们全都捡起来。”
这些……是他重新捡起来的?
容音怔怔的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音,”傅邢薄嘶哑的声音中满含伤痛:“你知道吗,捡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在想,我捡的不是一只小海豚,而是你破碎的心,我曾经把它摔了,你小心翼翼的修补好,捧到我面前,可是我不知道珍惜,把它摔了一次又一次。你捡了那么多次,我捡几次又何妨?所以,就算是跪在地上三个多小时,我也心甘情愿的愿意把它捡起来。”
“阿音,”他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深情:“就算你扔一百次,我也会义无反顾的捡回来,送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