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车子在空旷的道路上飞驰。
容音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她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陈雪,恨不得掉头回去将周伟民大卸八块。
张弛叹口气,说:“你情绪不稳定,我来开吧。”
“不用,”容音果断拒绝,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说:“你老婆还在家里等你吧,等下到了医院你就回去吧,今天晚上麻烦你了。”
张弛沉默了一瞬,说:“不用跟我这么客气,陈雪也是我的妹妹,这是我应该做的。”
容音忍了忍,但事关陈雪,她到底是没有忍住,说:“张弛,我真的不明白,陈雪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如果真的是妹妹,
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把持住自己?如果不是妹妹,你为什么不肯给她一个回应?你知道她这些年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
张弛垂眸,看着怀中的陈雪。
她比两年前长开了不少,脸型更加分明,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和坚毅。
他缓缓开口:“她可以不懂事,但我得懂。”
听到这话,容音气笑了:“伤透她的心,让她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和绝望,这就是你所谓的懂事?如果这样的结局是你希望看到的,那么恭喜你,你赢了。”
张弛沉默不语,长睫下垂,安静的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良久之后,他缓缓抬手,大拇指轻轻从她脸上抚过。
眼底有眷恋,有不舍,也有着深深的挣扎和淡淡的忧伤。
几分钟后,到了医院。
容音下车扶起陈雪,避开张弛欲搀扶的手,冷声说:“回去吧,别让你的娇妻久等了。”
说完,转身扶着陈雪一小步一小步,艰难的向楼上走去。
张弛沉默的站在原地,站在黑暗中,看她扶着陈雪一步一步走进灯火通明的医院,随即有医护人员迎上去,把陈雪接了过去。
他收回目光,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几分钟后,转身离开。
陈雪的伤虽然表面看起来严重,但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要害,之所以晕过去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吃饭,体力不支导致的。
昏暗的病房里,容音坐在床边握着陈雪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陈雪已经醒了,侧眸看着她,咧嘴一笑:“傻子,哭什么,我又没死。”
容音突然很想上前抽她一个耳光,气道:“你脑子进水了吗,容氏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算周伟民不肯帮忙,我也可以想其他的办法,用得着你为我献身,委身于他吗?”
陈雪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谁告诉你我是为了你?上学的时候我就暗恋周
伟民,现在好不容易有借口可以睡他,我岂能白白错过?别一副我吃了多大亏的样子,明明是我占便宜好吗?”
容音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你看看你被打成什么样子,还贫嘴。”
陈雪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妈的,那个臭女人下手还真狠,下次别让我碰见她,否则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容音沉默了一下,说:“我捅了周伟民一刀。”
陈雪惊讶的看着她:“不是吧,大姐,你犯法了?”
“周伟民不敢报警,”容音说:“他不敢把这事闹大,否则他这个局长就干不成了。”
陈雪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说:“还是你狠。”
容音犹豫了一下,说:“张弛也来了,他和我一块把你送到医院的。”
陈雪的脸色顿时一白。
沉默了几秒钟,她问:“我的样子……他都看见了?”
“嗯,”容音点头:“他和我一块去的周伟民家。”
陈雪在床头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摸到,伸手说:“给我根烟。”
容音皱眉:“这是病房。”
“大晚上的,又没有人查房,快点。”
俩人以前就经常躲在一起偷偷抽烟,对彼此抽烟这事已经习惯了,容音叹口气,从包里拿出一盒烟递了过去。
陈雪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烟雾,问:“这么说,我和周伟民的事他都知道了?”
容音没有说话。
陈雪轻嗤一声,弹了下烟灰,无所谓的说:“知道就知道吧,他不是也快结婚了吗,我和他已经桥归桥路归路,没有关系了。”
容音也没忍住,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点燃,隔着烟雾看她:“真放下了?”
陈雪轻笑一声:“我都这样了,你觉得他还会要我?”
容音叹口气,“你这是在作践自己,周伟民暗恋你那么多年,你要是喜欢他早就拿下了,何必等到现在,陈雪,你真的不用这样,会让我很内疚。”
“你内疚个屁,”陈雪爆了一句粗口,说:“反正我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了,睡一睡自己喜欢的男人怎么了,就是因为他有老婆我才睡得,省的他缠上我,我告诉你,不止周伟民,以后但凡是我看上眼的男人,我都要睡一睡。”
容音皱眉:“陈雪……”
“你别劝我,”陈雪斜睨着她说:“你倒是对傅邢薄一心一意,这么多年就他一个男人,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他抛弃,伤的体无完肤?凭什么我们女人就要对一个男人掏心掏肺,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像男人一样花天酒地,四处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