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她身上就是有这么一股倔劲,别人不看好的事情,她偏偏要做到最好,而且还要让别人竖起大拇指称赞。
更何况这间医院是她最后的愿望,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
容音想了想,问:“我能不能见李市长一面?”
周局长摇了摇头,说:“现在除了调查组的人,谁都不能见。”
“调查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周局长沉吟了一下,说:“大约得两个星期。”
半个月。
她没那么多时间。
容音眉头微蹙,说:“律师也不可以?”
周局长摇头,掐灭她最后一丝希望:“不可以。”
正说着,门突然开了,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两个冒着白烟的白瓷小碗:“您好,这是餐前养生汤。”
服务员将汤碗小心翼翼的放在周局长面前,端起另外一只,刚准备放到容音面前,不知道怎么回事,手突然一滑,汤碗一斜,里面滚烫的热汤顿时倾洒在了容音的后背上!
一阵刺痛感骤然传来,好似有无数只尖锐的银针顺着后背的肌肤往里面钻,容音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拭,但奈何热汤已经浸透衣服,情急之下,服务员赶忙帮她拉开了后背的拉链。
“我去帮您拿凉毛巾和药膏,您稍等一下!”服务员慌里慌张的跑出去了,容音此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只觉得后背好似被滚烫的烙铁烤过一遍似的,火烧火燎的疼。
周局长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心上前帮忙,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且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容音两个人,容音后背大开,雪白的皮肤红肿了一大片,上面隐约冒出很多细密的水泡,看得人头皮发麻。
容音疼的脸色煞白,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出声,周局长看了看,终是不忍心,拿起一旁的湿巾,轻咳一声,说:“我先用湿巾帮你凉一凉,你忍耐一下。”
容音疼的已经说不出口话了,周局长上前,小心翼翼的把湿巾平铺在她背上。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挺立而欣长的身影。
傅邢薄今晚约了周局长在这里吃饭,本来约好的七点钟见面,但是他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下,所以来晚了。
他急匆匆的赶来,可是在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满腔的歉意全都被愤怒所取代!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容音背后的衣服大开,露出光裸的脊背,正弯
腰趴在椅子上,看不清神情。
周局长站在她身后,正在她后背抚弄着什么,两人全神贯注,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傅邢薄好似从地狱里跑出来的罗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迫人的寒气,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收紧,漆黑的眸子似乎有火焰一般,在熊熊燃烧。
他的理智几乎被愤怒燃烧殆尽,双眼死死的盯着房间里的一幕,几秒种后,猛地转身大步离开。
他刚走到拐角处,突然迎面撞上了一个提着药箱脚步匆匆的服务员,药盒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药膏和纱布都滚了出来。
“对不起先生,实在对不起……”
傅邢薄气质不凡,一看就非富即贵,尤其是此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服务员吓坏了,赶忙连声道歉。
傅邢薄冷冷的看了一眼,抬脚大步向前走去。
服务员长舒口气,暗道今天倒霉,快速把药膏和纱布捡起放在药箱里,加快脚步向包厢走去。
服务员进来之后,周局长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便转身出去了。
走廊里,周局长刚拿出烟盒准备抽烟,一道黑色而纤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另一头,陈雪穿着一身黑色的蕾丝裙,身材被勾勒的凹凸有致,一头长而卷的栗棕色秀发散在肩头,犹如缎子一般,烈焰红唇,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
周局长眼底一亮,把烟塞回烟盒中,笑吟吟的看着她。
陈雪走近后,皱眉问:“你怎么站在外面?容音呢?”
周局长嘴角含笑,自上而下将她扫视了一遍,好似颇为满意,说:“她被烫伤了,服务员正在给她抹药膏。”
“烫伤了?”陈雪神情怔了一下,刚要推门进去,突然顿住了,问:“她想干什么?”
周局长抽出一根烟,随手点燃,幽幽的说:“她想见李市长一面。”
陈雪蹙眉问:“你拒绝了?”
“李市长正处在风口浪尖,包括我在内,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周局长吐出一口烟圈,说:“今天我可是冒着很大风险来见容音的,该说的我都跟她说了,至于怎么做就看她自己了。”
陈雪抓住门把手,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朱红色的木门:“让她见李市长。”
周局长长叹口气,侧头看她:“非见不可?”
“不见也可以,我们之间的交易一笔勾销。”
说完,陈雪手上用力,猛地推开了面前的木门,大步走了进去。
身后,周局长颇为惆怅的看着她窈窕有致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