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邢薄冷笑一声,说:“这就要问容总了,李市长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把那块地皮给你,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言外之意,还是说她和李长睿不清不楚。
“呵,”容音轻笑一声,看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鄙夷:“难怪傅氏走到今天会裹足不前,话不投机半句多,傅总好自为之。”
说完,似是懒得跟他争辩,转身离开。
傅邢薄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
他的确很想拿下那块地,但也不是非要不可,就算拿不下那块地,对傅氏也不会有任何影响,至于离婚的事,他可以另想办法安抚那群股东。
他气的是李长睿和容音之间那点龌龊事。
那天他可是亲耳听见了李长睿的那番话,她答应跟他在一起就把地皮给她,她不答应就不给,现在地皮给了她,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她凭什么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她还委屈上了?
而且还说他肮脏,他就算再肮脏也不会出卖自己去换取利益。
傅邢薄越想越气,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沉声道:“好,我给你解释的机会,李市长为什么会把那块地给你?”
容音顿住脚步,好笑的看着他:“我为什么向你解释?傅总,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有什么权利让我给你解释?”
傅邢薄一怔,随即恼怒道:“这么说你是承认和李长睿不清不楚了?”
容音被他的逻辑气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承认了?傅邢薄,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
傅邢薄皱眉。
她以前从来不会跟他这么说话。
以前她永远都是那么淡然恬静,一身正气,即便说话也是中规中矩,从来不说半个脏字。
可是今天短短几分钟,她已经接连对他说了好几个脏字了,跟吃了枪药似的,句句含沙射影,眼底的讥讽更是懒得遮掩。
傅邢薄不悦的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容音觉得好笑。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怎么有脸问?
江城谁不知道傅邢薄为了初恋情人冷落了她三年?
说的好听点她是傅太太,说的不好听她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小三。
明明她才是明媒正娶,可落在那些小肖之辈嘴里,她就是个仗势欺人强取豪夺不要脸的女人。
尤其是傅邢薄,三年来更是把她当透明人,不闻不问,甚至把容氏的生意抢走了一半。
她以前没翻脸已经给足他面子了。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被欺负了三年,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容音冷笑一声,说:“是不是以前我对你太好了,
所以你就理所应当的认为我应该一直都对你温声细语?是不是抢容氏的生意抢惯了,便觉得我理应把这块地皮也拱手相让?傅邢薄,你哪来的脸?”
这是容音第一次跟他翻脸。
以前她都是好声好气,即便是在他恶语相向的日子里,她也从未说过半句狠话。
傅邢薄怔了一瞬,缓缓放了手。
她眼底的厌恶是如此明显,让他没来由的心慌。
好像那个一直崇拜爱慕他的女人,突然间撤回了所有的爱慕。
那个把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的女人,突然把他扔在了地上,不屑一顾。
傅邢薄心里空空的,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一点一点抽离。
“容音……”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去指责她,她说的对,他们已经离婚了,没有半点关系。
他没有资格管她的事。
容音冷笑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手心空空的,她的余温似乎还萦绕在指尖,傅邢薄怔愣在原地,心头好似挨了一记闷棍,堵得他呼吸不过来。
酒会上觥筹交错,身穿华服的名流人士举着高脚杯言笑晏晏,头顶的水晶灯枝盏繁复,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落在点点碎芒。
就在众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从头顶的扩音器里传了出来:“那个……地皮的事情我已经跟爷爷说了,他会把那块地皮批给容氏的。”
刚才还熙熙攘攘的会场瞬间鸦雀无声。
在场的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多少少都跟李市长接触过,自然也知道李长睿。
这是……李市长的孙子,李长睿的声音?
李长睿略带羞涩的声音接着响起:“但是我爷爷还有一个条件,他说……肥水不流万人田,我跟爷爷说了,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爷爷特别支持,他也很欣赏你,容音,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爷爷当然会把那块地批给你。”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容音身上,或惊疑,或鄙视。
怪不得李市长会把那块肥肉给了容氏,原来中间还有这么肮脏的交易!
容音好歹也是个有夫之妇,为了一块地皮竟然不惜出卖自己,怪不得能把容氏发展到这个地步,原来人家这么豁的出去!
再联想到前段时间的流言蜚语,众人看容音的眼神顿时变了。
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将容音多年来的努力全部抹杀,此刻在众人眼中,她已经成为一个靠身体换取利益,不择手段的女人。
李长睿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容音的身子便顿时一僵。
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果然,放这段音频的人为了效果显著,特意减去了她说的话,只断章取义的留下了李长睿的话。
听到这样一番话,谁还相信她和李长睿之间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