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接过容音,搀扶着她,皱眉问:“脚怎么了?”
容音轻声说:“起了水泡。”
沈浪蹲下,也不避嫌,轻轻抬起她的脚看了看,起身,轻叹口气道:“你呀,明明不适合穿高跟鞋,却说什么上班就应该这样穿,这下好了,起水泡了吧,明天换一双平底鞋,这些高跟鞋以后都不许穿了。”
“是我的错,”傅邢薄说:“我不应该让她跟我走那么多路,下次我会注意。”
沈浪好像这才注意到傅邢薄,面色不虞的说:“请问傅总,傅氏集团的工作内容也包括下班陪总裁散步吗?”
傅邢薄对容音心存愧疚,但不代表沈浪可以用这种语气和态度跟他说话。
他抬眸看向沈浪,淡淡道:“傅氏的工作内容具体包含什么,按我的心情来定。”
“你……”沈浪冷笑一声:“不愧是江城一手遮天的人,口气可真大。”
傅邢薄不愿跟他像女人骂街似的争嘴皮,没意义,男人之间的战场应该在商场上。
他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隔着烟雾瞥了一眼沈浪:“知道我在江城一手遮天,还敢跟我对着干,我口气再大,也不如你胆子大。”
沈浪不屑一笑,说:“你觉得我是为权势低头折腰的人?”
傅邢薄点头:“有骨气,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
说完目光落在容音身上,强迫自己忽略沈浪扶在她腰部的手,深呼吸两口,才压下忍不住想要带走她的念头,说:“我走了,找个医生看看,如果伤势严重的话,可以休息几天。”
说完,转身离开了。
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整条街只有他一人渐渐离去的背影,高大的身影无端透着几分孤单落寞。
“我背你吧,”沈浪蹲下,示意她上来。
容音后退一步,说:“不用了,前面就到了,我可以走回去。”
说完,转身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身后,沈浪的眼底升起一层阴霾,几秒种后,缓缓散去,他双唇紧呡,跟了上去。
回到家后,沈浪亲自打来洗脚水,放在她身边,蹲下身道:“我给你洗吧。”
容音没想到他会亲自给她洗脚,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可以。”
沈浪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声音透着一丝暗哑:“阿音,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容音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怔了一下,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容音一怔。
“他可以背你回来,我却不可以,我想帮你洗脚,你也拒绝,”沈浪失落的说:“阿音,在你心里,我始终不如他,对不对?”
容音没想到他会
在意这些。
说实话,沈浪要背她的时候,她是下意识拒绝的,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
容音想了想,说:“沈浪,我之前说的很清楚,我跟他不可能,跟你同样也不可能。”
她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不要在我身上投入太多感情,不会有回报的,我现在只想报仇,只想拿回我失去的东西,其他的东西暂时不会考虑,尤其是感情。”
沈浪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不是,”容音摇头:“这件事跟你做的好不好无关,而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再去爱上任何人,就算你做的再好,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不忍心看他失落的样子,试探性的问:“不如……这场婚礼还是取消了吧?”
“不必了,”沈浪拒绝道:“是我心急了,抱歉,我们有三年的时间,感情的事情可以慢慢来,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在意那些东西,放心,以后不会了。”
容音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沈浪固执而真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算了。
约定好的事情,只要他坚持,她就没有理由反悔。
况且有这场救命之恩在,沈浪没松口之前,她是不会悔婚的。
沈浪起身道:“既然你觉得不自在,那我就不强求了,热水给你放在这,还是敷一敷的好,我先去睡了。”
容音挤出一笑微笑:“好,晚安。”
沈浪转身回了房间。
容音自己洗完脚,把水倒掉之后也回了卧室,可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傅邢薄低沉而悲痛的话:你知道吗,得知你去世的那一刻,我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土崩瓦解,碎成了满地残骸。
是吗?
他不是巴不得她早点死,给姜可柔腾位置吗?
怎么她真的死了之后,他反而开始愧疚会悔恨了呢?
呵,她才不信呢。
傅邢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容音了,不要以为说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心软。
再也不会了。
她死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的感情生活颇为丰富,先是腻了姜可柔,紧接着又和施璐订婚。
怎么看也不像是悲痛的样子。
说那样一番似是而非的话,不过是认为她还是以前的容音,他随便说点什么好话,姿态放低一点,她就会心软回头。
黑暗中,容音漆黑的眼底聚集起一层恨意。
傅邢薄,你害死了梁知秋,害得我差点死去,这笔账,我一定要讨回来。
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