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扔出去的一瞬间,傅邢薄愣住了。
直到玻璃瓶破碎的声音响起,他的心才突然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仿佛整颗心掉进了玻璃渣中。
那个玻璃瓶好像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怔怔看着容音,似乎不相信这是她做的。
“好了,”容音面色平静的说:“东西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阿音……”他喃喃的开口,这一刻,所有的伤心和绝望涌上心口,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音冷冷的看着他,说:“你真恶心,你每一句自以为深情的话,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我求求你,不要再求我给你机会了,不要再来恶心我了。”
说完,她转身上了沈浪的车。
沈浪看了傅邢薄一眼,转头钻进了车里。
车子缓缓启动,随即加速,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傅邢薄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心仿佛眼前的长街,空的看不到尽头。
…………
到了医院之后,虽然来得有点迟,但好在伤势不算严重,医生开了点消肿的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他们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容音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窗外。
脑中满是傅邢薄低低的哀求,以及他眼中错愕的疼痛。
那个玻璃瓶,真的是他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捡起来的吗?
可是,有什么用呢?
心都被你伤透了,人都被你折磨死了,她现在心如死灰,别说跪在地上捡玻璃渣,就算是他跪在她面前,她心中也不会激起半点涟漪。
真的不会再爱了。
也爱不起来了。
梁知秋的死,她和梁知秋错过的爱情,以及那些刻骨铭心的羞辱和伤害,不是他假惺惺的做几件自我感动的事情就可以过去的。
真的过不去了。
容音缓缓闭上双眼,强迫自己赶走脑中的东西。
“阿音,”沈浪犹豫着开口:“你没事吧?胳膊还疼吗?”
“没事,”容音揉了揉眉心,说:“就是有点累。”
“那我快一点,”沈浪体贴的把窗户关上,然后加快了速度。
…………
第二天,容音跟沈浪来到了市中心一家酒楼。
跟沈朝文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他们必须争分夺秒跟沈朝文抢夺业绩。
这些合作商在商场上混了这么久,都是人精,沈氏公司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瞒不过这些人的耳朵,沈朝文背后有傅邢薄做靠山,沈浪的能力比沈朝文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将来沈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所以他们不愿得罪任何一方。
不管是沈浪的邀约,还是沈朝文的邀约,
这些人都是能推则推。
这位合作商是沈浪邀约了很久,才好不容易答应见一面的。
上了楼之后,合作商还没有来,?沈浪给合作商打了电话,对方说路上堵车,大概需要半个多月小时。
容音起身去了卫生间,谁知道刚出来,迎面撞上了一个熟人。
是陈雪。
陈雪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之后,这才拉着她的手问:“阿音,你怎么在这?”
容音说:“沈浪约了一个合作商见面,对方还没来,你也在这边吃饭?”
“嗯,”陈雪的目光有些闪躲:“安子晏的妈妈请我吃饭。”
陈雪的婆婆?
长辈请吃饭,应该是好事,陈雪怎么会含糊其辞,看起来表情很不自在?
她直觉有问题。
容音想了想,问:“你在哪个包厢?”
“302。”
“我们在501,”容音说,“不过我和沈浪在一起,有点不方便,下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知道你不方便,”陈雪笑道:“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你。”
“嗯,”容音转身出去了,回了包厢之后,合作商还没有到,她看了一下时间,蹙眉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他该不会放我们鸽子吧??”
“应该不会,”沈浪说:“我跟这个人之前合作的很好,他还曾经大骂沈朝文是个势利小人,应该不会选择沈朝文而拒绝我们。”
容音张了张嘴,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这个时代利益至上,再好的合作也比不过一座有力的靠山,有傅邢薄在,那些人肯定趋之若鹜。
要知道,多少人排队等着跟傅氏合作。
跟傅氏合作不光有利可图,而且还能名利双收,大大提高公司的信用度和名气,眼下有大好的机会,他们岂肯错过?
不过她不愿意打击沈浪,说:“那就再等等吧。”
俩人又等了半个小时,对方打来电话,说临时有点事,过不来了。
沈浪这才确信被人放了鸽子。
看见沈浪颓丧的样子,容音给他鼓气加油:“别气馁,我们肯定还有机会的,走吧。”
说着,两人向门外走去。
谁知刚出门,对面的门也恰巧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啤酒肚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那人,沈浪顿时一愣。
“王总?”沈浪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门,狐疑的问:“您刚才不是说临时有事?”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含糊其辞的说:“对,是临时有点事,有个朋友约我在这吃饭……”
看这样子,容音明白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沈朝文肯定在这间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