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是绘画的高手,不一会就画完了,梁知秋放下画笔,向远处花丛中走去。
容音也很快画完,见他在草丛中寻觅着什么,放下画笔,走了过去。
梁知秋左手拿着一束小野花,正低头在草丛间认真的找着什么。
容音走过去问:“你在找什么?”
梁知秋抬头,笑道:“紫荆藤,这个花最好看了,我想多摘几朵。”
“我帮你一起找吧,”容音提起裙角,在草丛中认真的寻找,没一会就摘了好几朵。
她问:“这些够了吗?”
“够了。”
两人坐在树荫下,梁知秋拔了几根柳条,双手灵活的打着结,不时穿插几朵小花进去,没一会一个漂亮的花环就完成了。
紫粉相间的花朵仿佛蝴蝶一般落在花环上,特别好看。
梁知秋把花环小心翼翼的戴在她头上,仔细看了两眼,忍不住称赞:“真漂亮。”
容音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驼红。
她从来没有戴过这种花环,也从来没有人给她做过。
这是第一次。
梁知秋问:“喜欢吗?”
容音点头:“喜欢。”
梁知秋笑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给你做。”
“好。”
“那我们再去多摘一点花朵?”
“好。”
…………
黑色的路虎在道路上疾驰而过,原本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傅邢薄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他直接把车开到了俗人小寨,可是找遍整个酒店也没有找到容音,一问之下才知道,容音一大早就出去了。
问了好几个路人,才得知容音在小桥边,傅邢薄一刻都没有停顿,转头向小桥跑去。
远远地,一道熟悉而纤瘦的身影便进入视线中,傅邢薄心头一喜,刚要开口喊她,目光突然落在她身旁那个人身上,眸光顿时一紧!
那是……梁知秋!
他怎么会和容音在一起?
而且看样子,两人还很甜蜜?
傅邢薄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的热情都瞬间褪去,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二人逐渐走近。
容音头上戴着一个粉紫相间的花环,将她映衬的更加明媚动人,她怀中抱着一大捧野花,一路走来,嘴角的笑始终没有断过。
梁知秋走在她身侧,温和的声音随着风远远传来,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惹得容音开怀大笑。
男俊女靓,二人看起来异常般配。
傅邢薄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容音从来没有对他那样笑过,也从来没有用那样爱慕而敬仰的目光看过他。
可是此刻,她却对梁知秋笑的异常灿烂。
他在江城发了疯的找她,而她
却一声不响的跑来这个偏僻的小镇,竟然跟梁知秋鬼混在了一起!
傅邢薄浑身散发着寒气,仿佛刚从冰窖里走出来似的,一动不动,目光阴沉的看着他们。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眼前,正准备约好明天一起去捉鱼,容音一抬头,突然看到了路边的傅邢薄。
她一怔,顿时愣在了原地。
见她神色不对,梁知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了傅邢薄身上。
他的眸子顿时一紧。
八年了,虽然南城小镇和江城所隔不远,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可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
仿佛生活在两个世界似的。
傅邢薄知道梁知秋在南城小镇,梁知秋也常常在新闻上看到傅邢薄的名字,可两人谁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
八年未见,兄弟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对方,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个温和,一个霸气。
一瞬间,连空气中的风都安静极了。
半响后,傅邢薄缓步走近,在容音身前停下,蹙眉看着她头上的花环,说:“这些野花里有很多小虫子和细菌,你身体不好,不适合戴这种东西。”
说完,抬手摘下花环,扔在了脚下。
容音的脸色沉了下去,弯腰捡起花环,语气极差的说:“傅氏是不是快倒闭了?你这么闲吗?竟然有空跑来荒山野岭关心前妻?”
闲?
她知不知道他找她找的几乎快疯了!
傅邢薄没有理会她话中的嘲讽,黑眸牢牢锁在她身上,眼底翻涌着疼痛:“阿音,为什么要躲着我,我们不是说好了,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吗?”
容音面无表情,声音更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没有必要了。”
“为什么?”傅邢薄声音微哑,“是因为在电视上看到我跟姜可柔的对话了吗?我可以解释,那是因为她要跳楼,命悬一线……”
“你不用解释,”容音冷声打断他:“你和姜可柔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情也跟我无关。”
似是没想到容音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傅邢薄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她。
高大的身影透出几分孤寂和落寞。
他喃喃开口,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阿音……”
容音没有理会他,拉过梁知秋的手,说:“我们走。”
说完,拉着梁知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留下傅邢薄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傅邢薄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满心欢喜的找来,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她甚至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眼底更是浓烈的厌烦和嫌恶。
仿佛看他一眼,都会脏了她的眼睛。
萧瑟的风从身后吹来,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傅邢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身前是她头也不回决绝离去的背影。
他忽然就无力支撑,觉得整个身子都在快速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