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遇穿着黑色的双排纽扣风衣,里面一件白色羊绒毛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颠覆了我的心湖,迷人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他皱着眉头,曲指敲了我额头一下,“不是答应我呆在家,哪也不去的吗?”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怔怔的看着他朝我走来,不明白远在苏城的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
他的目光把我全身打量了一遍后,脱下身上的风衣罩在我身上,“鳄鱼湾头邻水,气温更低,你是不得感冒就不开心吧?”
过于宽大的风衣染上他常用的香水味,带着淡淡的梨花香,沁人心脾,在瞬间熨烫了我的心,驱走了我身上的寒冷。
“你,你不冷吗?”我担忧的看着他。
他捏了捏我的鼻尖,“车上有衣服,走吧。”
说完,他便牵着我的手往车里走。他的手很暖,我怔怔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觉得特别的有安全感,好像今晚上只是一次普通的出游,而不是去目睹一场极有可能变成凶杀案的现场。
车里有暖气,非常的暖和,但叶寒遇还是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取了件衣服放在车上,以备下车时用。
我看到行李箱,才明白他是连夜开车从苏城赶回来。估计还没有到家,他就接到我的电话,并猜到我会阳奉阴违,偷偷去鳄鱼湾头就来这里堵我。
“挂电话后不过十几分钟,你就到了?”我有些不解。
“因为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就在附近。”叶寒遇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让我心湖又起波澜。
无论他是回公司,还是回家,都不顺路。他会出现在这里,只可能是来找我的。甚至可能听说了我搬回叶靖远家,他才突然连夜赶过来。
我转眸又问,“你派人去鳄鱼湾头了吗?”
“我没派人去那。”听到这个答案,我面色刚起变化,就听他又说,“我知道你今晚上见不得他们肯定不甘心,即便晚了也会跟过去,就命人在路上给他制造点麻烦,拖延点时间。他现在因为追尾事故,正被交警拦截在南园路。”
说完,他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一个电话,“不用纠缠,放他走。记得叫他留个电话,假装你是为了讹一大笔钱。别让他起疑。”
时间在我们的一问一答中,悄悄过去。
九点十五分的时候,我们终于抵达了鳄鱼湾头。在车灯的照耀下,一座形似鳄鱼头的山体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里是一个荒废已久的码头,因为有山有湖,渐渐开发成旅游圣地,形成一个免费的公园性场所。
我的心噗噗跳,“叶靖远来了吗?怎么没有看见其他的车子?”
叶寒遇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的人在处理交通事故的时,就在他车里放了个追踪器。他的车子在十分钟前就到这里了。停靠在前门。我们不能被他发现,就绕路从后门进来了。”
“哦。”我松了一口气,心底更是佩服他的心细。
同时更希望在我们找到叶靖远之前,周霖别轻易嗝屁了。毕竟对付一个无脑的周霖,可比对付叶靖远实在轻松太多了。尤其是她手里还有叶靖远的把柄。
我隐约觉得弄清了叶靖远所有的秘密,我才能解开四年前叶靖远派人在游轮上杀我的动机。
虽然一路上有路灯,但雪依旧下着,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视线所及的地方都很近,稍微远一点的
地方都黑漆漆的。车子行驶在一条狭窄的车道上,很快就到了尽头,只能下车走路。
叶寒遇穿上刚取出的短款外套,只走了一段路就停了。
我拢了拢身上的风衣,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叶寒遇指了指边上的一个土坡,示意我往那边走。
“叶靖远不是从前门进来的吗?估计他和周霖会在前面的亭子那碰头。走这条路最近。”
“你忘了,今晚上除了叶靖远,还有一个人会来。”叶寒遇说着,带我抄小路,朝着土坡上走。
我走近了,才发现地上积攒的一层薄雪有几个黑色的泥脚印,看尺寸也知道是男人的。
极有可能是陈安!
意识到这一点,我不敢再随便问话了。我怕声音会惊动到陈安,破坏今晚上的计划。
相比我和叶寒遇走的小道是人工修出来的,现在脚下的土坡没有道路可言,密密麻麻的树木灌木,硬生生被人走出来一条捷径。土坡的尽头,视线开阔,可以看见白天鳄鱼湾人流量最大的观景亭。
此刻我和叶寒遇所站的地方地势偏高,连绵着鳄鱼峰的主峰。从这里眺望底下全景,可以清楚的看见叶靖远和周霖两个人已经在亭子里面对面坐着谈话。
我伸长了脖子也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刚想偷偷下山,从他们背后靠近观景亭,就听见叶寒遇拉着我的手说,“这个公园里一共有十七个观景亭。知道他为什么选在那见面吗?”
“为什么?”我眨眨眼。
“因为那个亭子四周空旷,没有建筑物遮掩,换句话说藏人不易。防止隔墙有耳。最重要的是,这是唯一一座观湖亭,修筑在礁石上。如果真要杀人,可以直接把人推下湖。这样处理尸体最方便,也不留痕迹。”
我知道这个湖是连通大海,每年秋冬季节时水流都很急。往年公园里有人不小心掉湖里,如果不能及时救上来,连打捞队找尸体都很困难。
我更慌了,反手抓住叶寒遇的袖子,“那怎么办?”
下山后,没有树木遮掩,极容易暴露我们两个人。可不下去,听不见他们谈话内容不说,万一周霖真有危险,等我们下去救人是肯定晚了。
叶寒遇沉了沉眸,瞬间作出决定,“先找到埋伏在附近的陈安。先把他捉住。”
然后,之前我们还有脚印可寻。可到了这后,因为树木太过茂密的关系,雪都落不下来,地上没有脚印,我们根本不知道陈安藏在哪里。
越想越急,最后我也算是急中生智,连忙打电话给陈琳,“陈小姐,你怎么办事的。叶先生不是让带话给陈安的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不可能啊。他晚上就出门了。”
可因为我说的细节只有她和叶靖远两人知道,我和叶靖远又是未婚夫妻关系,陈琳对我没有任何怀疑,说话的声音也只有惊讶。
“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我问他在哪里。”
我的话音刚落,叶寒遇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从兜里拿出手机来。
“1,8,1,xxxxxx4,六?”我重复着陈琳的话语,假装和她确认,实际是说给叶寒遇听的。
得到陈琳的肯定,我说了谢谢就挂了电话,叶寒遇也在同一时间拨通了屏幕上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