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保姆却还站在门口,目光我之前站的位置,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心虚的要命,但转念一想,即便她看见了什么又如何?她怎么也猜不到我会去做亲子鉴定啊。
拿到头发后,我立即去了医院,假装去接老爷子,实际却是去了鉴定中心。一般亲子鉴定都要等好几天才出结果。而我上次做鉴定,之所以那么快有结果,是叶寒遇动用了叶家的势力。现在凌萧刚刚认祖归宗,回到叶家,闹得满城风雨。我这个时候去做鉴定,很容易让人猜到我做的是凌萧的鉴定。所以,为了保密性,我没有动用特权,选择安心等待个几天。
一切弄好了,我才去老爷子的病房接他,偷偷告诉他一切都弄妥当,只等结果。老爷子为不可见地点点头,表情十分放心。
之后的几天,我过得算是平静。凌萧或许是刚搬来叶家住,十分的低调,在季月琴面前大气也不敢喘,对我也算客气礼貌。芽芽和嘉言倒是混的还不错。毕竟年纪小,相处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也会相处出感情来。尤其柔柔已经和她爸爸回阮城了。嘉言本来就很寂寞,有芽芽陪伴,对家里突然多出凌萧母女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反感。
似乎所有的矛盾和纷争都过去了,大家犹如一家人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可事实上,只有我知道,叶寒遇和我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
虽然没有再吵架,但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如从前纯粹。甚至在老爷子和嘉言面前,表现得过分亲热,仿佛在粉饰什么。
而一到晚上,他和我独处时,就显得特别沉默。就好像这会儿,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电视。他坐在我的边上,虽然和我看着同一个节目,却心不在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我受不了这种面和心离的气氛,干脆关了灯,打算先睡了。然而我刚翻了一个身,闭上眼,就在黑暗中听见叶寒遇清冷的声音,问,“沈夏什么时候生产?”
我愣住,不明白他刚刚想了那么久的心事,是和沈夏有关系,还是他只是顺道想起,才随便这么一问的。
我只迟疑了几秒钟,就答道,“快了。这个月月底。怎么了?”
“刘凯文已经同意家里人安排的相亲了。”叶寒遇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她真要和徐浩这样耗一辈子的话,就当我没说。”
我知道,叶寒遇是让我再劝劝沈夏,也是给沈夏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沈夏还是不愿意离婚,那么以后刘凯文也成家立业了,他可能再有心,也没办法对他们母子负责了。
“谢谢。”我真心感谢,因为我知道叶寒遇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会说这句话,本身就是为了我。
说完,叶寒遇久久没有说话。电视机的声音停了,屏幕的光线也没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我正打算翻过身,问他这么早就睡了,睡得着吗。结果,我人还没看清楚,我的唇就被封住。我瞪大眼看着他。自从那夜过后,他虽然依旧会碰我,却一直都没有再吻过我的嘴唇。
这是第一次。
他是彻底放下了心结了吗?
然而,不等我暗喜多久,他就很快松开了我,然后吻像别处。黑暗里,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可我却隐约察觉到了他的懊悔和嫌恶。
从前,他的热吻是炙热深沉,不吸走我所有的氧气是不会停止。而不是像此刻这样轻描淡写,一吻而过。
我的身体依旧配合着他,可我的心却重重跌入了谷底……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身边依旧没有叶寒遇。他一早就醒来,没有惊动我的情况下离开了。我心里装着事,也没有哀怨太久,就起床洗漱了。
今天是医院出鉴定结果
的日子,我想把凌萧的事情弄清楚了后,再去探望沈夏,和她提一提刘凯文的事。
结果老爷子比我还着急,我刚到医院,还没有拿到鉴定报告,他就已经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我结果了。我在这里不方便接电话,只能离开鉴定中心,走到外廊那接电话。
和老爷子正沟通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我。
我回过头一看,竟是刘凯文。
“你怎么在这里?”我诧异问。
就是害怕会被刘凯文撞见,不小心透露给叶寒遇知道我做鉴定的事,我还特意避开了刘凯文就职的医院,没想到的是,我还是那么倒霉,和他撞上了。
“这家医院算是海城市医院半个附属医院,我每个季度都要过来开一次会议。你呢?你怎么会来这?”
这里是亲子鉴定中心,我为什么来这里,他肯定猜得到。
实在害怕他会起疑,告诉叶寒遇,急中生智,我立马甩锅给了沈夏,“我是帮沈夏拿点东西的。你也知道,她大着肚子,不方便到处跑。”
“拿什么?”事关沈夏,刘凯文更关心了,目光却瞥向鉴定科的窗口。
“林小姐,这是你的鉴定结果。你拿好了。”
此时,等我许久的医护人员看我半天没回去,索性拿着鉴定单走来,亲自给我送了过来。而刘凯文的目光也转移到我的手上。
我接过鉴定结果,立即塞进包里,不慌不乱地说,“陈琳不也怀孕了吗?但沈夏怀疑陈琳的孩子不是徐浩的,让我过来做个鉴定。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她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一听见徐浩的名字,刘凯文就皱皱眉头,对我手里的鉴定结果也失去了大半的兴趣。
我暗地里松了口气,刚准备离开,就听见刘凯文喊住了我,“等等,我刚好也要走了。我顺路送你去吧。”
“那好,麻烦你了。”
我知道,他可能是想借机看看沈夏。我也想创造他们见面的机会,本质上我是非常希望沈夏能及时回头,早点离婚的。
上了刘凯文的车后,刘凯文又问,“老爷子最近身体好些了没?”
“老样子吧,不好不坏。一直在吃药控制,毕竟这把年纪了。”我说着,心情也变得有些低落。老爷子这段日子里睡眠质量明显下滑,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以前好,其实还是很让人担心的。医生说,这也是用药的副作用,没办法。
刘凯文听了,沉默了很久,才安慰说,“放心吧。老爷子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倒是你,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叶寒遇也是,最近几天天天拉着我出去喝酒,心情一直很低落。我还以为是老爷子的病很严重。现在看来,可能还是为了他爸妈的事在烦心。”
他以为叶寒遇是在为叶平南有小三,想和季月琴离婚这件事烦恼,可我却知道不是的。叶平南的事虽然有些糟心,但一直都在他控制和预料之内。他这几天喝酒,估计是因为我和沈刑的事。
我没有想到,叶寒遇不止在我面前有些微妙,在旁人的眼里也依旧不能维持他平日的冷静。这非常不像他的风格。看来,沈刑的事对他影响比我想的还要深,连最会伪装的他都不擅长伪装了。
我情绪低落到极点,没有回应刘凯文的话。
他一个人说着说着,觉得无趣,又转了一个话题,问,“对了。我刚刚在鉴定中心看见叶靖远了。你是和他一起过来的吗?”
“叶靖远?”听到这个名字,我下意识摸了摸包里的鉴定结果单,心虚地问,“你在哪里看见他的?他有看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