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遇似乎猜到我的想法,卯足劲了要证明自己一样,“把我当小白脸了?”
我不知死活的点了点头,下一秒我的头发就被他狂暴地揉成了鸡窝。
很快他就真的换好了灯泡,并让我去开下灯,查看结果。
按下开关的那刻,明亮的灯光瞬间覆盖了昏暗的烛火。他站在桌子上,有光从他发梢缝隙里穿过,一双眼睛因为强光微微眯起,更显的性感成熟。
他从桌上跳下来的那刻,还瞥了一眼我放在墙角落的行李箱,唇边勾起淡淡的笑,“不是说要回到他身边,抓他把柄吗?怎么还搬出来呢?”
“那边有烦人的苍蝇。我也只是在这里短住几天。”我提前说自己只是暂住,就怕他开口也要搬过来。
可他似乎听不懂我的话,还是说,“可以。那我也过来住几天,陪陪你。”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下意识拒绝,“不行。我们不合适。”
叶寒遇皱眉,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哪不合适?我看很合适!”
他捏的地方正好是宋欣儿和我掐架时,我手腕被水泥地磨出伤口的地方。隔着薄薄的秋衣,他一使劲,伤口就深深嵌进去。
我疼的吼出来,“松开,痛!”
叶寒遇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撸起我的袖管,低头看见一个伤口,虽然没有流血,但磨掉了一小块皮肤,露出了肉色。
他改捏我的手指,低着嗓子问,“怎么回事?”
“宋欣儿找了我点麻烦。”
是他在尽心尽力帮我收集证据,现在我为了沈刑,放弃追究宋欣儿的责任,不可能隐瞒他,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我以为叶寒遇会生气,甚至因为看不惯沈刑而逼我去警局救周霖,可他没有,甚至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说平静,也不全对。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一双眼睛里还有些几分疑惑。
“怎么了?”我反而被他的反应勾起了好奇。
叶寒遇瞥我一眼,片刻后习惯性地点了根烟,“可是周霖已经被释放了,就在今天下午。”
“什么?”我脑袋嗡的一声,震惊不已!
我明明没有去警局,也决心不管周霖的事了。除了我,还有谁会帮周霖?
“我以为是你去过警局了,就没关注这个事。既然不是你,那我自要查清楚的。”叶寒遇握了握我的手,“别担心,交给我。”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担心,怕宋欣儿被抓了会真把沈刑拖下水,立即联系了沈刑。沈刑说他相信不是我做的,这个事情他会处理好。
事情的翻转太出乎我的意料,我根本不知道我所认识的人里,谁是真正可靠的,谁是敌人。
宋欣儿被人匿名举报,呈现的证据比我搜集到的还要齐全,警方第一时间抓捕了她。而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认罪,一直强调自己是冤枉的。
我不知道她究竟在坚持什么,这样的铁证如山下,即便她不认罪,罪名也极有可能会成立。可我又庆幸她心存侥幸,没有认罪。因为这样一来,她就永远不可能像威胁我说的那样,拉沈刑下水。
或许,她也只是吓唬我的。
这一刻,我相信她是真爱沈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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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次日,我在公司上班,一直有在暗中观察沈刑。发现他比往常更要忙碌,一直在打电话。除了工作之余,一直在暗中帮宋欣儿找律师,寻求帮助。
反倒是周博然,作为宋欣儿的丈夫却没有积极营救的举动,甚至还准备出国旅游避风头。似乎对于他本人来说,儿子死了,拿老婆换回个女儿,并不算太糟糕的事。毕竟老婆还能再娶,儿女才是他的血脉。
只是,周氏集团的两任董事长太太先后牵扯上命案,一个锒铛入狱,一个即将打官司,对集团的股票影响太大,暴跌惨重不说,在设计圈里也是臭名远扬。
我在工作岗位上喝着咖啡,看着手机上各媒体对宋欣儿案件的无证据猜测的观点,以及营销软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我按了免提键。
刘凯文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林笑。周霖来探望你奶奶了。你要不要过来……”
周霖在警局里关了那么久出来,现在突然去医院看我奶奶,我要相信她没有坏心眼,只是单纯尽孝就是缺心眼了。
我还奇怪她怎么没有来找我麻烦,原来是想拿我家人开涮!
我抿了抿唇,“谢谢你的提醒,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我便打车前往医院。
快步冲泡到病房门口,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奶奶。我错了。当时我不应该被我妈蛊惑,害死我爸的。这些年,我一直很内疚,想着过去爸爸对我的养育之恩。这次那个司机被逮捕归案,就是我提供的线报。奶奶,你相信我。我已经把妈妈弄进了牢里。你是我唯剩不多的亲人了。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
周霖哭得稀里哗啦,跪在病床的边上,拉着我奶奶的手,祈求原谅。
奶奶虽然皱着眉头,但终究终究还是没有推开她的手,也没有别的过激行为,似乎真的被她语言打动了一样。
而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场景,脑子里一片发蒙。不明白我奶奶一个乡下老太太,哪里值得周霖这么能屈能伸,连她的大小姐脾气都收了起来。
我想不到原因,索性不想,直接快步冲了过去,“周霖,你少假惺惺了。以前你就没把奶奶放在眼里,现在在这里演什么戏?你是周家大小姐,是周博然的亲生女儿,罗慧娟都说了。你根本不是我们林家的血脉……”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奶奶在听见“林家的血脉”的时候,脸色就顿时大变。
“啪――”
原本温顺躺在病床上的奶奶突然尖叫起来,抓起茶几上周霖买来的水果篮砸在了我的脚边,愤怒地看着我,语无伦次地吼,“啊啊啊啊啊啊!”
其实奶奶醒来的这一段日子了,我都经常会来探望她,可她总是对我避而不见,或是剑拔弩张。
后来经过几个医生的同时确诊,我才彻底死心,相信奶奶已恢复了清醒的意识,对我的偏激行为不是发病,而是心有怨恨。
可我怎么想也想不出原因,只能寄希望于医生早日治好我奶奶的语言中枢神经,让我彻底问清楚真相和矛盾。
好在医院的治疗也不是完全白费的。至少,她以前完全不能发音。现在她能发出简单的嗯嗯啊啊的声音了。看着周霖脸上的得意,看我的目光里都是“你也有今天啊”的讽刺,我的心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看护顾不得我们俩姐妹之间的波涛暗涌较劲,立即按警铃,把医生喊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