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刑一笑,不介意我打趣,只是问,“到底怎么了?是叶寒遇欺负你了?不应该啊,他才那么高调宣爱,你高兴都来不及。”
我一想起叶寒遇在媒体镜头前的告白,心里的悲伤更加浓郁,哑然一笑,“凌萧又找他了。”
“理由呢?”沈刑也抿了一口茶,像是我的感情顾问一样。
温热的姜茶取走我身上雨意的寒冷,我放下茶杯,“她说是为了工作,却又顺便给他带了煲汤。你说,这样明显的暧昧,难得真的是我小心眼才觉得有问题吗?”
我把我和叶寒遇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刑,他并无意外,只是说,“男人都要面子,你这样闹,他面子上挂不住,自然凶你。如果他把你当外人,反而会客客气气。”
“是这样的吗?因为是自家人,所以选择伤我?不应该护短吗?”我皱眉问。
沈刑白我一眼,“护短也是建立在他有面子的情况下。”
“是这样吗?可他对他妈妈可不是这样的,即便伤了他脸面,也会护短。”我微微迷茫。
“那还不简单,他爱你不够深,至少没有超过他对他母亲的那种程度。”
真相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和伤人。
即便沈刑说的都是应该的,比起我,季月琴对他有生养之恩,他爱母亲超过我也很正常。可眼下听了还是会有些失落。
“那我该怎么办?”我凝视着他。
沈刑怒我不争,伸手就锤了我脑袋,“就你这点出息,活该让男人吃的死死的。他觉得你不合适总裁夫人这个位置,你难得觉得他适合当丈夫吗?你能包容他,他自然也能包容你。两个人不能彼此包容,那就离婚。这年头,还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这天晚上,沈刑陪我喝了很多的酒。
出酒吧的时候,我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幸好有沈刑搀扶我,不然就摔倒在地。
沈刑去取车的时候,我靠站在路灯杆上,发现马路上趴着一只流浪猫,似乎受伤了的样子,连忙赶过去查看。
可我的头实在有些昏沉,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时候,我以为朝着猫咪走,结果直线都被我走歪也不知道,直到整个人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我本来就有些晕乎,这么一撞,头更加昏沉。
我揉着太阳穴,说抱歉,打算绕过这个人去看猫,结果下一秒我的手腕就被对方握住。
这都什么人啊,看见个女的就纠缠上了?我都道歉了,还想怎样?
我这么想着,不由抬头怒斥,“你干嘛,我喊人……”了啊。
后面的话在我看清是叶寒遇后及时的止住了。
叶寒遇冷面寒霜,额头却流了不少的汗,似乎把附近跑了一圈才在这里找到我。
“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再不见人,我就要报警了。”他一开口就是斥责。
“不是你要我走的吗?我走了,你还追过来干嘛。”我冷笑,将手挣开,也不管那小猫不小猫了,转身就朝沈刑停车的地方走去。
可我满身的酒气和冷漠的态度让叶寒遇更恼火了,他再次抓住我的肩头,大声问,“你一个人也敢把自己喝成这样?我要是没来接你,你……”
“谁说我一个人喝酒的?你有凌萧给你送汤,我就没人陪酒了?”我说着,喝进肚子里的酒都变成了委屈,可说出来的话却比刀子还锋利。
像是验证了我说的话,沈刑刚好取到车开到了我的面前。
叶寒遇看见沈刑的那刻,眉毛都要打架了,抓住我肩膀的手越加用力,“走,跟我回去。”
“我不去。”我推开他,朝着他吼。
“你放开她。”沈刑这时下了车,几乎是和我同时吼出声的。
我推开叶寒遇的时候,他刚好走到我的身边。
叶寒遇看见我们站在一起,脸色都青了,“林笑,我数到三。你要再不过来,趣莹想争取荣昊的那个项目肯定会落空。
信不信,我有这个本事!”
无耻的威胁,却十分有效。
沈刑为我做的事情够多了,我不能再在这种事上给他增加绊脚石。现在趣意刚转型成功,他又是被董事会的人排挤到趣意当ceo。如果这个时候,他领带的趣意再输给凌萧领带的趣莹,他后面的路就更加难走了。
我不想拖累他,看了他一眼,“沈刑,我老公来接我回家了,你不用送我了,先回家吧。”
这声老公,说的我心里都发酸。如果可以,我真不想那么喊。可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说服沈刑放弃。
“林笑,你……”沈刑不是很放心我,目光在叶寒遇身上转了一圈。
叶寒遇则不屑于在他身世浪费任何时间,直接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他的车上扯。
我想,如果这里不是公共场合,还有很多人看着,他肯定会直接把我抗在肩膀上丢进车里。他的性格霸道,习惯了以他为中心,我的情绪都不重要。
而我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想到我走后,他和凌萧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心里只觉得更加恶心,整个身体都在排斥他。
偏偏他死活不肯放手,最后我难受的不行,干脆直接呕吐在他的身上。
可平常那么有洁癖的一个男人,这时候只是皱了皱眉,等我吐完了,把衣服脱下扔进垃圾桶后就装什么事都没有,把我强塞进车座位上。
很快,他也坐上了驾驶位,并抽出纸巾替我擦嘴。
而我拿出手机看时间时,我才发现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叶寒遇打的。
再看他此时不嫌弃,又无微不至的照顾醉酒的我,我身上的刺都被软化了许多,不好意思再吼他。
他看我情绪稳定下来,就发动了车子。
车窗外,是清新自由的风,温柔地吹散我脸上的酒气。在我吐过之后,不仅胃里舒服了一些,头也没之前那么昏沉。
我盯着窗外的风景,平静地说,“今晚上,我想了很多,我确实不合适当总裁夫人。反正我们结婚只是为了从叶靖远手里拿回嘉言的抚养权。现在嘉言的抚养权已经在我们这里了,即便我们离婚也没关系。”
做出这个决定时,虽然心里很痛,但同时也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我以为,我今天这么不得体的在他办公室一闹,他对我的厌恶应该很深,会同意我的决定。可他却想也不想的拒绝,只是冷着音调说,“你现在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不算数。”
他是怕我酒醒后反悔吗?
前方红灯亮时,车身挺稳,我转过头看他,“我现在的意识很清楚,说的不是醉话,做的决定也是真心的。”
他深锁双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泛着寒光的眼眸睨在我的脸上,语意冷冷地警告,“林笑,我叶寒遇只有丧偶,没有离婚。这种话,以后就是在梦里说都不可以。”
我盯着叶寒遇满脸的怒意,只觉得他搞笑的要死,捏着裤子的双手不由松开,讪笑说,“你非要这么说,就杀了我吧。比起死,我更害怕这样的生活。你以为,我喜欢这样无理取闹?是你们逼我的!再这样下去,我不死也会疯!”
叶寒遇的墨眸微微一眯,目光里的寒气像是破开冰雪的利剑,直直插在我的心上。
就在我以为他可能真要杀了我,把我从车子里推下去时,他又很快掩住了怒气,在后面车子的鸣笛声中重启车子。
然而车子刚要左拐,朝着家里的方向开时,他放在操作台上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比我慢了一步,被我抢先拿到手机。
我一看,又是凌萧,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我不顾叶寒遇警告的目光,直接按下了接听键。我以为会听见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喊着阿遇。谁知,耳边传来凄厉的叫声,还有孩子的哭声。
“喂?你在哪?说话啊!”我催问时,在心里打了一万个问号。
叶寒遇立即抢过手机,焦急问,“是那个混蛋又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