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言一出生就被查出有败血症,在医院治疗了一年多,病情稳定后才接回家。他这个病,只有叶家人知道。一般人只当他天生病弱,这些年才会动不动生病住院。
这次他在受伤失血,抵抗力变弱的情况下,吃了罂粟那种毒物,对他的病情可以说是雪上加霜。医生诊断后,说他现在需要长期住院治疗。
治疗效果好的话,大概半年时间才能康复出院。疗效不好,病情恶化到最后就只能动手术了。所以叶家人未雨绸缪,已经开始寻找合适叶嘉言的脊髓,为未来可能需要做的手术做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五雷轰顶!
从竞争龙蒙这项目开始,我就做好一切的准备,哪怕送了我这条命,我也不怕。但我没有想到,敌人会那么的卑鄙和冷血。为了对付我,不惜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沈夏走之前还告诉我,沈邢帮请了律师,正在交涉,最迟明天就能把我保释出去。结果她走后不久,警察就过来通知我可以走了。
我还在惊叹律师的效率怎么那么快,结果是有人投案自首。
自首的人正是叶家的佣人李嫂。她不满周霖平时对她的刁难,索性想出这个办法来报复她。从警察口中听到这事时,我是一点都不信的。我猜更有可能是有人花钱找李嫂当替罪羊。
我推开警厅玻璃门时,一阵凉意袭来,原来外面下雨了。
我没带伞,但淋雨而已,又不是淋硫酸,所以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冒雨冲了出去。
跑出铁栅栏大门,我下意识朝着右边角落看去。我明知我爸已不会再出现在那,不会再有那么一个人来接我,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意外的,我看见一辆熟悉的白色保时捷。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让李嫂出面顶罪的人是叶寒遇。
我不准备和他道谢。用这样的手段把我救出来,我内心毫无感激。甚至怀疑他那么做,是为了周霖。他怕继续调查下去,事情的真相会包不住,周霖会玩火**。
结果,我刚往反方向走两步,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一看是叶寒遇的电话,我直接摁掉。
他再打,我干脆关机。
我站在公交车站,拍了拍身上的雨珠,耐心等公车。
结果白色保时捷追了过来,并停靠在我面前。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
我微微蹙眉,看见车门打开,叶寒遇撑着把墨绿色的伞,在雨幕中一步步朝我走来。
雨伞下是瘦削的下巴,坚毅的肩膀,薄款风衣贴着他修长的腿,被风吹得英姿飒爽。他每走一步,我的心就跟着颤动一下。
他站在我一米远的地方,嗓音清润,“过来。”
我不想理他,但周围等车的人反应太大。
豪华的跑车,英俊的男人,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引起了吃瓜群众的热情议论。看我的目光有艳羡,也有嫉妒,甚至还有人当着我的面说我矫情。
我知道再僵持下去,毫无意义,我不是笑话也是个傻子,便缓步朝他走了过去。
他把伞往我这边举过
来,搂住我的肩膀,把我往车里带,还拿纸帮我擦头发。
我木愣楞地坐着,看他头发上沾着雨水,肩头也湿了,内心毫无波动,只问,“我反正都湿了。你又何多此一举?”
但凡在医院里,他能站出来为我说一句公道话,我的心都不会这么冷。
打了我一巴掌,再给个枣子,能改变什么?
不怕我牙疼啃不动?
“我既然让你回到我身边,我就有护着你的能力。只要你听话。”叶寒遇说着,又用别有意味的目光看着我,“如果你听我的话,不和叶嘉言往来,会有这样的事?”
所以他知道事情不是我做的?
那他让李嫂自首在保护谁,也一目了然了。
我冷笑,挥开他的手,“护我?你的伞就那么大,护得住这头,就护不住那头。我天生贱命一条,就不牢你费心了。”
他或许可以因为绅士的风度,男人的责任,选择保护我,淋湿他自己。但绝对不会为了我,让周霖淋湿。
叶寒遇皱眉,估计是听出了我的画外音,所以没有勉强我继续接受他好意。他把抽纸丢给我后,就单手控着方向盘把车开走。
和叶寒遇回家的路上,他还告诉我,叶嘉言的事情已经惊动了老爷子。老爷子说要见一见我。
我皱眉,“他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吗?”
我和叶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回不回来,他都不应该在意,也不用和我见面。
他斜睨了我一眼,目光微微有些讽刺,“这就要问你了。这些天都做了什么,连他老爷子都听说了叶靖远准备给嘉言娶后妈这种传言。”
我没放在心上,只冷哼道,“你都说是传言了。”
相比叶家人的态度,我更在意的是怎么回敬周霖的这次陷害。我要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让她永不翻身。
回到家,我拒绝了新请的月嫂熬煮的姜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洗了澡就躺床上睡了。但我忘记四年前的那次坠海之后,我的身体变得多么羸弱。
以前的我就是在生理期吃冷饮都不会肚子痛,淋雨也不会感冒生病。现在的我不过是淋了十几分钟的雨,就在半夜里发起烧来。
我昏昏沉沉的睡着,却是越睡越冷。
我裹紧被子,捂出一身的汗,却还是觉得冷。
……
“林笑,林笑?”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好像是叶寒遇在喊我。
别人喊我名字,念“笑”都是重重的第四声。他不一样,他会像是带着儿化音那样,把我的“笑”念得像是“萧儿”。乍一听,像是喊我林萧,特别缠绵又温柔。而我总能迷失在他的声音里,找不到自我。
“叶寒遇……”我想睁开眼,但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手摸着我的额头,帮我整理汗湿的齐刘海。
我模模糊糊地手出手,握紧他,想汲取一点温暖。他的手任由我握着,另外一只手却开始脱的我衣服。
我心里紧张,浑身肌肉都僵硬,有了抗拒,“别,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