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沈夏避刘凯文如蛇蝎,一再强调孩子是她一个人的,她会自己照顾孩子。现在刘凯文都要结婚了,她跑去给人家看儿子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是沈夏的好朋友,但帮理不帮亲的说,沈夏现在的行为,对刘凯文的未婚妻来说很不道德。
害怕沈夏糊涂,做出什么错事,我连忙说,“你知道,他都要结婚了吧?”
沈夏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她的话,却被我这么抢白,给噎住了一样,半天没有说话。她和我对视了很久,似乎看出了我眼里的怀疑和担忧,顿时恼羞成怒,整个人豁然站起来,扯大了嗓子说,“我当然知道啊。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怕我纠缠他?当人小三吗?我沈夏是那人吗?”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心虚的时候才会这么大的嗓门。可她已经这样的态度了,我就不能火上浇油,只能柔和一笑,“你当然不是。可是刘恺威未婚妻不了解你,误会了怎么办?”
“误会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要是想和刘凯文有什么,当初就答应他的求婚了。还有她什么事?是我不要刘凯文的!我现在,现在……不过是觉得刘凯文是星辰的爸爸,有权利了解自己的儿子近况……”
她的话其实经不起推敲的,她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矛盾,比我还迷茫,又好像比我明白些什么,最后和我说,“林笑,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只希望,你今天拼死的要离开叶寒遇,等他真的彻底放手后不会后悔。”
我看着沈夏,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一直劝我和叶寒遇继续生活了。
她应该是后悔了。
那份悔,她不能言明,只希望我不重蹈覆辙。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后悔,是刘凯文追着她跑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自己对刘凯文的依赖性有多大?还是在考验刘凯文?
那我呢?
我执意离开海城,会得到我要的自由和幸福吗?
嘉言是我所有的依靠。可叶寒遇真的会彻底放手吗?
我的心一阵寒凉,他那么骄傲的人。当初拿到了造假的亲子鉴定报告却一直藏着,憋着,都没有当面问我,只为了把我留在他的身边。如此骄傲的他,现在是因为的以死相逼,才短暂的放手。过一阵子,他还会放任我吗?
还有那份造假的鉴定报告,又是谁的手笔?
我的孩子死的不明不白,我就这么走了,最后会是谁捡了便宜?我真的要让那些卑鄙的人称心如意吗?
我惆怅极了,紧紧握住沈夏的手,“就这么离开,我不后悔,只是会有遗憾吧。我的女儿死的不明不白。我当母亲的却不能帮她报仇。”
沈夏叹息一声,继而说,“你能想明白最好。怎么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和沈夏谈过心后,电视剧也演完了。我们都累了,各自回房间陪孩子。
我在嘉言身旁躺下来时,只觉得世界特别的宁静,又少了点什么。
缓缓闭上眼睛,闻到的不是熟悉的男人香水,而是
嘉言的奶香,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满足。摸着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那种争执,真的会过去吧?
沈夏的孩子刚满一周岁,沈夏也不能天天在家里带孩子,自然会请个月嫂回来。现在沈夏给月嫂涨了点工资,希望她顺便帮我带嘉言,负责接送嘉言上学。所以我去上班,留嘉言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怕他出事。
这天,我下班回到家时,还没有进屋,隐约听见周婶打电话的声音,“先生,你放心,林小姐母子最近饮食作息很正常。林小姐的笑容也有。”
“我按照你的吩咐,给她弄了调理身体的膳食。最近也没有什么男人来看过她。她一直都和沈小姐在一起。嗯。嘉言倒是提起过爸爸……好,我会好好照顾他们……”
虽然没有听见手机那边的声音,但听内容,我也猜到周婶可能是打给叶寒遇的。
这似乎也没有什么惊讶的。
叶寒遇放手,没有强行带走我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要他不监视我,根本不可能的。
我没有气愤的冲进去,把周婶赶走。周婶家庭条件不好,这份工作,她特别的需要。而且以叶寒遇的本事,走了一个周婶,还会有李婶,王婶。何必呢?
我等电话结束了,才装作刚回家的样子,推门而入。
周婶在厨房里忙碌,看见我回来了,连忙笑说,“林小姐,我给嘉言煲汤了。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口味。你要不先尝尝看味道?淡了还是咸了。”
“不用了。嘉言不挑嘴。你看着办吧。我先去洗把脸。”说着,我就回卧室的洗手间,用温水卸妆。
“妈妈……”嘉言可能是被我吵醒了,挣开惺忪的睡眼,软绵绵的喊我。
“醒了吗?来,妈妈给你穿衣服,一会儿要吃晚饭了。”我把嘉言抱在怀里,让他站起来,靠在我的肩膀上。
“妈妈,爸爸呢?”嘉言可能还没有完全睡醒,还以为在自己的家里,下意识的找爸爸。
我帮孩子穿衣服的动作滞了滞,随即一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说,“爸爸在家里陪着太爷爷,嘉言忘了吗?以后,嘉言只有妈妈了。妈妈也只有嘉言了。”
嘉言这才睁大了眼睛,彻底醒过来了。他沉默的配合我穿衣服,没有再提爸爸这个词了。
我给他穿好衣服,看着他乖巧懂事的模样,心里又是愧疚到酸楚。我甚至在想,嘉言跟着我成长真的好吗?会不会叶寒遇比我还能更好的照顾他?
他从小都是叶家娇养大的小少爷,和我生活在一起不过两年的时间,我却把他童年的一切都割裂了。
可想的叶家的龙潭虎穴,凌萧的虎视眈眈,我又舍不得留下他一个人在叶家。
最后,我的心还是偏向后者。无论如何,孩子是我的全部,说我自私也好,我必须带走他。
下定决心后,我去了一趟外婆家,把我打断带着孩子去阮成生活的想法说了出来。外婆既担忧我的婚姻,又高兴我能离开海城,最后只说了句尊
重我的决定。
外婆原本就是为了多看我几眼,才一个人留在海城的。这会儿我准备去阮城了,她也就跟着我一起走了。赵均玄不仅帮我买飞往阮城的机票,也联系了当地的小学,就等我带着嘉言过去后办理转学手续。
这一切,我都没用刻意隐瞒。隐瞒也没用。叶寒遇要知道的,总归知道。他没有阻止,也算是一种默许吧。
我这么想着,很快就又过去了三个月,我和嘉言也顺顺利利的抵达阮城机场。
但我没有住进赵家,毕竟我没有认祖归宗,住进去特别奇怪。虽然爸爸和弟弟都表示没关系,但我心底里还是感到别扭的,所以干脆和外婆住在一起。好在,外婆的房子和赵家不远,往来也很方便。
此时,距离过年就只剩下两个月了。一眨眼,嘉言就要8岁了。
他随他的爸爸,不止长相,连体形都一样的高挑。这会儿,他的身高已经到了我的大腿处,因为长得好看,走到哪里,都是街坊邻居的团宠,所有人都争着给他零食吃。
嘉言这一点和他爸爸不一样,并不冷漠,反而很有礼貌,对吃的东西来者不拒,还附送一个大大的笑容,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有的家长私底下问我,“这孩子长得真俊,是随他爸爸吧?怎么没看见他爸爸来看他?就是离婚了,也不能不看自己的孩子吧?不会是……”
我的笑容一僵,不知道说什么好。
另外一个邻居大婶立即打了一下问错话的人,“呸呸呸,说什么呢?前几天我还看见孩子的爸爸给小嘉言送飞机模型玩呢。你看林笑这张脸,那么有福气,像是寡妇的命吗?”
“也是,也是。”说错话的人尴尬一笑,又说着别的闲话了。
我搬来阮城后,赵均玄会经常来探望我们母子,也经常给嘉言买各种玩具。所以,邻居说看见嘉言的爸爸时,我以为她看见的是赵均玄,并没有往心里去,也没有多问。
和她们聊天的时候,都是她们说的多,我听着,是不是嗯几声,更多的关注力还是放在嘉言身上。看着天色黑下来,气温也低了,嘉言的小脸冻得通红,我也就和她们告辞,牵着嘉言的小手回家了。
嘉言和小伙伴们告别,还有些不舍,拽着我的手,撒娇说,“妈妈,明天我还要和林强一起玩。”
“好。都听你的。”我笑着点头,再次为自己的选择而庆幸。
如果带着嘉言住进赵家,和嘉言住在叶家根本就没有本质的区别。那些豪门别墅,看起来光鲜亮丽,但都太冷了。
这样的小区,虽然八卦多,杂七杂八的事多,流言蜚语多,但这才是人间的烟火味。外婆可以在这里晒太阳,嘉言也在这里找到年龄相近的小伙伴,一起玩泥巴。多好!
嘉言玩累了,最后吵着要我抱。这是从别家的小孩那学来了。他变得任性,没有以前懂事,却更像个孩子。
我宠溺着他,抱起他后,摸了摸他的头,刚抬脚准备回家,却眼角的余光里瞥见小区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顿时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