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茶,毕业后的长假你要干什么呢?”阿膘一面眼盯着物理书下压着的白纸“全神贯注”,一面分出三分心神来问我。
我停住了用来打掩护的笔头,抓了抓参差不齐的刘海,不确定的语句从嘴里传出:“吃饭,睡觉,打豆豆?”
“你那疑问语气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明显是一条咸鱼才会干的事好不好?”阿膘从百忙之中抽身回了我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切,上星期是谁说的,“呀,小白,就你这怂样,只配当一条普通咸鱼,永远也成不了像我一样的咸鱼王的。”咸鱼王现在就要抛弃身份另谋出路了吗?”趁着淼淼君转身的瞬间,我将下巴抬到离水平线呈四十五度的位置,双手叉腰,挤出一个揶揄的表情,顺利还原出阿膘鼻孔朝天的蠢样。
“呵,你这样的无知咸鱼平民,永远也体会不了咸鱼王的崇高追求。”她晃了晃脑袋,状似众人皆醉我独醒地叹息。
“戏精。我看你是想咸鱼翻身……”
“白茶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一声淳厚的男低音打断了我们的友好交流。
额,很好,陈述语气,不容置喙。思考了两秒钟,我冷静的抬起头,直视着淼淼君那晦暗不清的小豆眼,以千钧不敌万人之势正直地说:“对不起,元老师,我不会。”
淼淼君顿了顿,稍稍楞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好,没关系,白茶同学请坐,这道题确实有点难度,我们应该这样……”
你问,为什么我上课走神还能理直气壮?无知凡人,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节课讲的是提升题――所谓“天时”,我们坐在最后一排――所谓“地利”,元老师以“水”著称,外号淼淼君,以六水为意,同时还是一个不喜欢戴眼镜的中度近视眼,你能奢求一个中度近视的人在不戴眼镜的情况下在从讲台上看到最后一排学生书上写的啥吗?――”所谓“人和”。“天时”“地利”“人和”我皆占尽,即使草船借箭轮不到我,躲过一次抽问也是没问题的。
“叮……放学时间到,请同学们有序离开教室,注意餐桌礼仪……”淼淼君果断收起粉笔,熟练的拿起手机,踩着最后一道广播声音离开了教室。
“小白,你可真行!”阿膘举起右手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还有,我告诉你喔,我决定毕业后开始闭关修习画画,到了大学,我就是一代大触,哈哈哈!”我对她翻了个白眼,迅速收捡课本。
突然,一大张放大的画着某知名名星的纸晃到了我的眼前,我顿了顿,认出是我同桌争着吵着死了都要爱的那个人。我将纸移开,立即就看到一双闪着星星的眼睛,还眨一眨的,显然,这是在求表扬。我低头细细端详阿膘的画,轮廓清晰,阴影步局也还算可以,点点头认真地说:“还行,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什么嘛,我还以为小白你会为本膘献在膝盖了哩。”阿膘晃了晃手,牵走了刻着她家挚爱的纸,止不住地勾起嘴角,旋即又止住笑容,凑过来道:“实话实话,毕业后,有什么诗和远方要追求的,你可不是一条真咸鱼。”
我理了理书包带,思考道,难不成我还成假咸鱼呢?
“嗯,就知道骗不了你,毕业后我想写一本小说。”
阿膘似乎有几分意外,抓了抓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憨憨地笑着:“小说?嗯,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是啊,我也这样觉得。”
“那是哪种小说呢?”
我背上书包,理了理叠上折痕好校服,抬腿向教室门外冲去:“是故事呢……”关于青春的小故事。
阿膘连忙抓起书包,紧接着冲出教室,“小白,等等我……”
阳光洒在向食堂涌去的同色轮廓上,他们说说笑笑,他们打打闹闹,这就是青春,充满了美好的时期。